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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
自然是想的,否则她怎么会在每晚“睡着”之后,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失眠到深夜。
景予初还是没想清楚该怎么面对沈祈安,毕竟连“让沈大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她都当着驸马爷的面说出来了。
现在逃避,是不是太晚了些?
“大人,我们这……不合礼法。”景予初小声喃喃,在没有其他理由的时候,世俗礼法就是最好的理由。
谁知沈祈安愉悦的笑声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呵……景大人玷污了本官的清白,又不给本官名分,如今还讲究起了礼法?”
说完,他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凤眸上扬,“既是要遵守礼法,景大人这是做好打算,终于肯给本官一个名分了?”
景予初每次碰上他这般讲话绕来绕去,打心眼里觉着这男人着实可恶。
“大人好生没道理,哪有男子日日追着女子要名分的?”她嗔怪道:“你这样,倒显得我像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之人。”
沈祈安没有答话,反而眉毛上挑,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令景予初气结。
她不再与他纠结情爱,而是转过话锋道:“大人应当听到那大祭司的背景了,人既然是从京都出去的,表明他幕后之人必也在京都之中……”
沈祈安点点头,“这件事让十二去查即可,霍庭不日便抵达京都,圣上已经下旨接柔妃回宫……”
他想到宫中给自己母亲下毒之人,“这宫中可没有我们看到的太平,二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这次霍庭回来,朝中的局势怕是又要变了。”
手握重兵的将军,心怀叵测的皇子……
按理说,他们大理寺只管刑狱,宫中内斗他们中立就是,可沈祈安身为长公主之子,又是燕帝看重的大臣,若是宫中纷争,避无可避。
而景予初作为大理寺少卿,自然与沈祈安绑在同一条船上。
他深吸了口气,道:“卿卿,你可知道那日镜姬姑姑描述的给我母亲下毒之人,是谁?”
景予初当时虽对宫中贵人有所猜测,毕竟不熟悉,于是问道:“是谁?”
“皇后娘娘。”
沈祈安垂在她的耳旁,用只有二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景予初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皇后?!
-
霍庭班师回朝当日,燕帝在宫中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洗尘宴,京都之内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受到了邀请。
景予初身着常服,在景湛艳羡的眼光之下,给了他一记暴栗——
“兄长,京兆府一年一度的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赶紧回屋看书!”
景湛捂着自己的头,没好气道:“看看看,马上回去看,为兄就是瞧着你这身常服好不威风多看两眼罢了。女孩子家还凶巴巴的,当心你家沈大人受不了……”
“你回不回去?!”景予初捏着拳头在景湛面前挥舞,大有他再不回去她的拳头就要抡下来之势。
“得得得得得,走了!!!”
景湛捂着头赶忙回屋,景予初这才满意的收回拳头,长袍一撩,学着朝中老臣迈起了八方步。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她刚走到门口,就瞧见憋着一脸笑的十三,顺着十三的位置望去,沈祈安背手而立,身前是写着“沈”字的马车。
想到她刚才大摇大摆的八方步被他们看了个正着,景予初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干巴巴喊道:“大、大人。您这是……要接我啊?”
沈祈安刚刚平复下去的嘴角又忍不住上翘,他强忍着自己没笑出声,答了一句“嗯”。
景予初快要臊得脚趾抠地,急匆匆的自己上了马车,沈祈安看着她焦躁的背影,憋得不行的笑声还是溢出了口。
没想到,他家卿卿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马车之内,长公主满身华服,慈爱的看着手忙脚乱上车的景予初,柔声道:“阿初,慢点儿。”
“长、长公主殿下?您已经大好了吗?!”
景予初喜出望外,长公主解了毒,回公主府之时仍是昏迷的状态,如今人全须全尾的坐在她眼前,令她兴奋不已。
脸色红润,红唇似火,想必已然大好。
长公主点点头,“还要多谢阿初的救命之恩。”
说到这儿,长公主忽然想到自家夫君回来之后对景予初想要“回报”的描述,脸上浮起了怜爱的笑容道:“阿初想要的报答,本宫和驸马都答应了,本宫那逆子便——交由景大人了。”
这这……这算什么话?!
景予初一时失语,那日她情急之下的玩笑话被他们一家三口当了真,这可怎么了得?!
“长公主殿下,不、不是……您听我狡辩……不是,是听我解释……”
景予初忙不择路,往日查案之时的伶牙俐齿此刻完全挥发不了一点作用。
长公主的目光中还带着“你不用说,本宫都懂”的了然眼神,让景予初绝望的靠着马车闭上了眼。
俗话诚不欺她,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家这一家三口,就没有一个能够好好听她把话说完的人!!
……
燕帝为霍庭所办的洗尘宴规模乃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
景予初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以朝臣的身份。
她是正四品少卿,只能跟在队伍的最末端入席,坐在距离龙椅最远的的地方。
沈祈安却没有跟在长公主与沈珏身边,而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紧张?”沈祈安在桌下偷偷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景予初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没事的大人,就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她抬首望去,皇后与柔妃坐在燕帝下首一左一右的位置,皆是笑意融融。
而再下面,则是长公主、二皇子以及……刚刚班师回朝的威武大将军霍庭。
燕帝举杯对众人道:“众位爱卿,威武将军于关东大败倭寇数次,保卫我大昭国土,如今将军班师回朝,举国欢庆!”
“霍庭,朕敬你一杯!”
霍庭这才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将身边的侍从遮挡了一大半,中气十足的嗓音震慑席中的所有人,只听他朗声道:
“圣上英明,老臣先干为敬!”
言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下面的大臣们纷纷称“好”。
圣上龙心大悦,正要将杯中酒饮尽之时,又听霍庭道:
“老臣已经多年未回京都了,上一次回来,霜儿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如今都做圣上的妃子了。老臣的心——甚慰呀!”
此言一出,原本还一片叫好声的宴席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谁人不知这柔妃是为何入的后宫?霍庭在这个时候提起这样的事,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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