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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陈克己一声尚未出口,常遇春像雨燕低空掠进会所。
他伸手一拦,扑了个空,没留神又闪到后腰同一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人是他带出来的,也顾不上腰疼,陈克己反手抵住胯骨,提脚照直往里走。
会所他常来,各路门清儿。
他知道谢逍有固定包厢,就在三楼,顶头把角豪华大包,过去见过好几回。
但是,陈克己和谢逍不熟。
同样富二代,同样凤城A11圈子,人家是杏林世家,医学博士,救死扶伤。
他呢。
就是个混吃等死,吃喝玩乐的纨绔。
这话倒不是他的自我评价,而是老爹陈在山的肺腑之言。
在陈在山心里,他还不如陈克礼,更遑论清华数学硕士毕业的大哥,陈克勤。
—
正想着,电梯轿厢停在三楼。
人还没走出去,走廊传来熟悉说话声,那小嗓子一听就是他的常副护士长。
陈克己双手插兜溜达过去。
他特意走得大鸣大放,薄地皮鞋发出闷脆响声,恰到好处提醒他俩。
果然。
谢逍视线朝他淡淡望来。
“逍总。”陈克己走到跟前,礼貌率先伸出右手打招呼。
他比人家小五岁,怎么着都该谦逊。
谢逍颔首,两掌相握,却没有搭腔。
身旁,常遇春瞥了陈克己一眼,全部注意力仍在谢逍胳膊上,关切眼神如影随形。
“二哥,你手腕怎么了?”
乍听“二哥”,陈克己噌地抬眼,他把谢逍叫“逍总”,摆明人家俩跟他亲疏有别。
秒懂。
谢逍随母姓,裴家第三代行二,熟悉的基本都叫“二哥”或者“老二”,以示亲昵。
像他这种和裴家不熟的,按江湖礼仪,礼节性地称呼一句“逍总”。
陈克己当下就有点小情绪,手插兜斜斜站着。
—
“二哥!你可得说实话!”常遇春重复。
“……”谢逍清浅一笑,略侧身挡了挡。
常遇春扬起下巴,狡黠盯着左手护具,一指,“支具都戴了,可大可小。”
“不碍事,扭了一下。”谢逍轻描淡写。
“二哥你是外科大夫,手有多重要还用说嘛!怎么弄的?”
“真没事,不信你瞧。”谢逍想给她展示一下,但手腕确实使不上劲,只好笑笑。
“裴叔跟我爸说是玩滑板摔的?”
“……”
话音未落,陈克己眼珠一转,将信将疑偷瞄谢逍左手。
玩滑板。
笑死!
谢老二要真是玩滑板受伤的,他陈字倒着写!
别的不说,论“玩”他无人能敌,这一看就是冲击抓地扭伤。
再说,就谢逍那一脸生人勿近,他会去玩滑板,开什么国际玩笑!
—
走神这会功夫,两人竟聊起耳鼻喉,夹杂各种医学术语,陈克己百无聊赖。
主要是隔行如隔山,他听不懂。
人俩热火朝天,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陈家地球都随他转,陡然来个谢逍,惹不起,又插不上话,陈克己甭提多憋屈。
他打了个呵欠。
常副护士长还没聊完,出于骨子里的家教,他不好意思直接走。
归根结底,和谢逍不熟。
年龄差是其次,主要是玩不到一起。
别看比他大四五岁,圈里他和秦北望关系就挺好,Never哥梁乃闻也不错,仨人家搞啤酒饮料餐饮的,更有话题。
陈克己愈发无聊,垂眸盯着地板,手揣裤兜把玩手机。
—
“发什么呆!”常遇春一推他手臂。
陈克己循声抬眼,“聊完了?”
常遇春嗯了一声,双手背后笑眯眯一嗔,“我没来过,你都不给我介绍介绍!”
“护士长你也没给我机会呀!”陈克己悻悻一撇嘴,眼神乱飞,转身提步就走。
没走出两米。
“包间在前头。”他回头扬手叫她。
“……”
常遇春跟上。
—
不消片刻,有服务生殷勤上茶,时令进口水果,还有现做的各色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