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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一口热汤喷薄，陈克己瞪大眼睛，一时没回过劲儿来。
“你……”常遇春也是一惊。
谁能想到他竟不躲，“没烫到你吧……”
她紧着撂下汤碗，连抽三张纸巾，一把摁他脸上，胡乱揩拭，像极了收拾病床柜。
“没有没有……多大点事。”
又不是开水，都能喝嘴里，会有多热。
陈克己抬头仰脖，配合地指哪儿转哪儿，全然一副甩手掌柜架势。
瞧瞧。
肢体接触这不就来了嘛！
陈克己眯着眼，心里响亮地爆了句感慨的粗口，正嘚瑟。
—
忽地。
常遇春手下迟疑，食指摸着他眉骨，微一蹙眉，“怎么弄的？”昨天明明还没有。
打架了？
她目光收紧。
“嗯？”陈克己睁开眼。
眼前眸中一抹审视，关心中夹杂狐疑，他来回抹了抹，不以为然笑说，“磕的。”
“磕哪儿了？”
“拐杖。”
“哪儿的拐杖？”
“奶奶的。”
“怎么磕的？”
“……”
莫名一股强大压力。
陈克己舔舔嘴唇，不是，不就一点小伤，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问你话呢！”常遇春下颌一抬。
陈克己：“啊？”
她咄咄逼人可太像护士了。
哦不——她就是！
陈克己悻悻抬手抹了一把脸。
—
“啊什么啊，说话！”常遇春面无表情。
陈克己沉默两秒，“奶奶说我领完证一天就知道鬼混，骂我呢，没留神，磕了……”
“……”常遇春垂下眼眸，想起昨天，语意软下来，“你没说实话吗？”
先不管其他的，有一说一，起码他“昨天”没有鬼混。
“我没来得及呢！”陈克己哭笑不得。
事实确实如此。
他不就发了个呆，哪知奶奶一拐杖扣下来，眉骨擦破点皮。
“……”
常遇春打量他，撇撇嘴，扳着他后脑勺端详一阵，连哄带吓道，“再偏一寸，你就该住眼科了。”
“那正好，”陈克己嬉皮笑脸，“我就住弘济，回头你看瞧我！”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常遇春照他脑门一扇，什么话都敢说。
凤城地方邪。
“……”
这半掌似曾相识。
陈克己摸头连连求饶，“好好好……”
这算不算常副护士长的关心。
昨晚那“庭审”场合，小潘和大嫂都在。
区区一张结婚照，不就是没穿白衬衫嘛，都能指手画脚。
他要是敢说在常副护士长家睡午觉，一个个思想龌龊，指不定会怎么“蛐蛐”她。
还不如糊弄。
—
“你领口湿了，要是潮的难受，搭暖气上一会就干了。”配套供暖比市政早。
常遇春瞥他一眼，留了半句话没说。
话音未落，陈克己眼珠一转，咧开嘴角，缓缓挤出一个笑，心领神会点头。
“说的有道理！”
他双手交叉一抬，熟练脱掉羊绒衫，攥手里借力甩了几圈，抛出去老远。
常遇春：“……”
“护士长，给我找件衣服穿呗。”陈克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抢答安排。
“陈克己！你是不是过分嚣张了！”
—
话虽如此，常遇春给他找了件自己不穿的宽松T恤，手臂打直一递，“给。”
她最喜欢MUJI的男士无缝T，二本针衣领，棉质很软，没有衣缝上身很舒服。
每次买好几件，大码当睡衣穿，正常码套在护士服里头当内搭，吸汗。
“谢谢。”陈克己乐呵呵往头上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