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挽歌-_6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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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陆君尧已经剥了半碗晶莹剔透的葡萄出来,听见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孟鹃扭头,见是陆建杨和周古韵,她忙站起身:“叔叔、阿姨。”

陆建杨忙朝她压了压手:“坐坐坐,不用这么客气的。”

待陆建杨和周古韵都坐下了,孟鹃才跟着坐下。

陆建杨瞥了眼碗里的葡萄,笑着提醒他儿子:“君尧啊,这葡萄的营养都在皮里呢!”这话可不是他说的,是老爷子说的,虽然他也觉得葡萄皮不好吃。

陆景倡睨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葡萄皮这么涩,你能咽的下去?”

陆建杨抬头,看他的老父亲:“……”

陆景倡把话题岔开:“孙媳妇啊,这天也不早了,今晚就别走了。”他还说:“明早,我让小李给你做酸汤粉丝吃。”

酸汤粉丝是孟鹃老家的小吃。

孟鹃鼻子猛地一酸,她也没看陆君尧,更没问他意见,她点头:“谢谢爷爷。”

陆建杨突然秒懂了上几天满屋子飘的醋酸,他有点担心了:“父亲,李姐做酸汤粉丝的手艺不行。”

陆景倡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今晚就多练几遍。”

刚在厨房忙活完,走到门口的李阿姨脚步顿住了。

若在以前,吃完饭的陆景倡,绝对是要拉着陆君尧陪他下棋的,今天,他不想下棋了:“孙媳妇,想不想听曲啊?”

还想着把孟鹃喊到楼上的周古韵,手肘捣了下陆建杨,陆建杨哪敢去拦这份差事,他装没感觉。

眼看着孟鹃扶着陆景倡往楼上去了,周古韵没辙地睨了眼自己的老公。

所幸,陆君尧还在。

等楼梯处看不见人了,周古韵小声喊了句:“君尧。”

眼神一直盯着楼梯那儿的陆君尧,这才把目光收回来:“母亲。”

周古韵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开口:“等孟鹃陪你爷爷听完曲,你让她去我房间一趟。”

陆君尧点头说“好。”

谁知,这曲啊,一听就听到了近十点。

陆君尧就倚在门口,在门外听曲。

曲音落了片刻,门开,孟鹃扶着陆景倡出来。

见到陆君尧杵在门口,陆景倡拧眉了:“你站这干嘛?”

陆君尧伸手挠了挠耳鬓:“您、您没让我进去,我就只能在这听了。”

陆景倡才不信他,他轻哼一声:“行了,也不早了,快点去睡觉吧!”他语气看似平常,偏偏把睡觉二字说得很重。

待把老爷子送回房间,陆君尧把孟鹃拉到一边:“母亲可能有话想跟你说,要去吗?”

在这个家里,别人都怕陆景倡,可孟鹃不是,她怕周古韵。

看得出她心底的顾虑,陆君尧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我陪你一块儿,嗯?”

可孟鹃却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她抿了抿唇,拽住陆君尧的臂弯:“你别走远,就在门口等我,行吗?”

陆君尧抬手,掌心覆在她头顶,而后稍稍弯了点腰看她:“你现在可是被爷爷承认的陆家孙媳妇,是可以在这个家里横着走的。”

一句话,把孟鹃被逗笑了,她弯着眉眼,搡了他一下:“你当我是螃蟹啊,还横着走”

眼看着就要十点了,周古韵和陆建杨都还没睡,就坐在沙发里等孟鹃呢。

敲门声响了两下,周古韵赶紧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孟鹃站前,陆君尧站她身后。

孟鹃微微笑着:“阿姨,您找我。”

周古韵嗯了声:“进来吧。”

孟鹃进去了,陆君尧还站在原地,他看着走进去的孟鹃,有意又无意地提了一嘴:“我在门口等你。”

周古韵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不露声色地看了眼陆君尧,说:“不会耽误你们很久。”

说完,她把门关上,招呼着孟鹃坐到沙发里。

孟鹃看着站在沙发边的陆建杨,颔首喊了声“叔叔”。

陆建杨是个温脾气,他笑着:“陪老爷子听曲,闷吧?”反正他是觉得挺闷的。

孟鹃笑了笑:“不闷的,爷爷会说很多冷笑话。”

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活了这么多年的陆建杨都不知道自己那不苟言笑,严肃刻板的老父亲还会说冷笑话。

真是开了眼了。

现在这么喜欢人姑娘,也不知当初反对个什么劲儿!

周古韵去把那宝石蓝的锦盒拿过来,递给孟鹃:“上次你来,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把东西给你。”

东西都递到自己面前了,孟鹃不好推脱,她接到手里,看了眼锦盒,眼神询问:“这是?”

“是套首饰,”周古韵语速轻缓,说话的语调和陆君尧差不多,是个温柔腔:“以后出席一些场合,遇到相衬的礼服可以戴戴。”

孟鹃笑着嗯了声:“谢谢阿姨。”

见她也没有推脱,周古韵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点,她说:“之前,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您别这么说,”孟鹃声音急切:“我从没有怪过您,反倒是我,一而再地食言了。”

陆建杨不想老婆头顶一个‘恶婆婆’的帽子,插了句嘴:“你们谁都没错,主要是立场不同,”他觉得还是要坦白一点:“你阿姨啊,没有坏心,咱们这个家,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要看老爷子的脸——”

“建杨,”周古韵打断他,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她看向孟鹃:“你和君尧订婚宴的事,爷爷已经找了专门的人打点,”她递给孟鹃一张名片:“这是负责人的电话,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跟他联系。”

孟鹃把名片接到手里,“这些事,我也不懂,陆先生做主就可以了。”

“他懂是他的,订婚宴是你们俩的,你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孟鹃抬头看她,其实她很想说:阿姨,谢谢您能接受我。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一句:“阿姨,您放心,我以后会把陆先生照顾得很好的!”

周古韵笑笑:“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要做一辈子的夫妻,”她知道孟鹃离家多年,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娘家长辈对她说这些,于是她便多说了一些:“结婚只用一天,可磨合却要一辈子,夫妻之间,多包容,彼此照顾,你知我辛苦,我知你不易,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她语速轻缓,说着的一番话不像告诫,更像是闲谈。

门口,陆君尧还在等着,周古韵也没拉着她说太久:“也不早了,你们的房间李姐都收拾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门外,陆君尧把房间里的谈话听了个全部,待孟鹃出来,他眸光明亮,带着笑意看她。

和母亲道了晚安,陆君尧接过她手里的锦盒,明知故问:“是母亲给你的?”

她嗯了声,唇边浮出淡淡的笑。

回到房间,陆君尧拉着她的手去了床边,他按着她的腰,让她坐着。

他蹲她面前,仰头看她:“吃饭的时候,爷爷让我们七月十八去领证”他话说到这儿,停住了。

孟鹃就知道他会问这事。

她放在腿上的两只手被陆君尧抓在手里,她用大拇指刮了刮他虎口的位置:“怎么,你不想和我早一点领证啊?”

当然不是。他恨不得马上就跟她领证,可是他还没求婚。

这个环节很重要,他想了很久,要怎么求,在哪里求,要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没做呢,她就答应爷爷了。

他语气有些失落:“我还没求婚。”

按理说,这求婚应该放在订婚前,可上次来,陆景倡事先提及了订婚宴,陆君尧便只得将这求婚压后了。

谁曾想,来一次名居就能出现点意料之外的事,现如今,领证都提上日程了,他的婚还没求。

孟鹃便说:“那你现在求。”

可他没带求婚戒指来。

陆君尧仰头看她,一脸懊恼,默了半晌,他低着声问她:“我们回去好不好?”

“现在?”这都很晚了,孟鹃觉得不合适:“这个时候回去,爷爷知道了会不高兴吧?”

陆君尧不想管那么多:“明早我们再过来。”

孟鹃不知他心底的心思,她晃着他的手:“你干嘛要这个时候回去啊?”她扭头看了眼床上的被褥:“床都铺好了。”

陆君尧憋不住话了:“我没戴戒指来。”戒指他早就准备好了,可他没有随身带着。

孟鹃抿唇笑了:“那你就先求着,明天回去,你再给我戴上。”

陆君尧想都不想:“不行。”

一辈子就一次的求婚,他不想这样草草了事。

他希望有仪式感一些,郑重一些,想让她在日后一想起求婚那天,会心生感动。

可是怎么办,一切都被爷爷破坏掉了。

他敛着眉眼,指腹来来回回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失落得不行:“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孟鹃被他一点没收着的情绪和没压着的神色给逗笑了:“陆先生。”

除去刚刚在周古韵房间里的那声“陆先生”,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喊她了。

她说:“我好喜欢你这样。”

陆君尧抬头看她,脸上是没懂她话里意思的表情。

孟鹃缩回被他握着的手,捧着他的脸,腰弯下去,脸庞离他很近:“喜欢你把不好的情绪摊给我看。”以前,他不太会露情绪的。

她喜欢他现在这么生动的表情,会让她觉得是她改变了他。会让她心生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陆君尧,”她细看他的眉眼:“相比你的求婚,你给我戴上戒指,又或者是订婚宴,我更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她又贪心,却又不贪心。

贪心的是贪了他这个人,不贪的是她一点都不在乎那些外在的形式。

只要能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的。

简单却又不简单的几句话,把陆君尧眉间所拢的失落和懊恼都抚平了,他顺着她坐着的姿势,把她抱起来,然后调转方向,他坐在床边,女也.坐他腿上。

他声音含笑意:“爷爷说的不算,求婚、订婚、婚礼、生宝宝,我们要按部就班地来!”

翌日早晨,七点二十。

电梯门开,陆景倡从电梯里出来。

这些年,陆景倡一直住在三楼,年龄大了上下楼不方便,他又不肯换房间,上几年,房子里就装了个电梯,他身子骨还算硬朗,平日里坐电梯的次数不多,但今天,他怕他手里的拐杖点地板的声音会扰到孙子孙媳妇的好觉,就坐电梯下来了。

一出电梯,他就闻到了醋酸味。

他拧着眉头去了厨房。

厨房里,李阿姨在切葱花,周古韵在搅着锅里的牛肉汤。

陆景倡杵在门口,音调里明显带着不高兴:“今天这么快就要吃饭了?”平日里都是七点半准时吃早饭的。

平日里,若是陆景倡下了楼,见餐桌上的碗盘还没摆好,他指定要说:“这都几点了,怎么饭还没好?”

李阿姨切葱花的动作停住,周古韵手里的勺子也顿住。

“父亲——”

没等周古韵说完呢,陆景倡就打断了她:“等两孩子下来了再吃饭!”说完,他出去了。

客厅里,陆景倡双手撑在拐杖上,眼睛盯着墙上的摆钟。

七点半,陆建杨下了楼。

人还没到平地呢,就听一句——

“这都几点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怎么睡得着?”

他一个六十岁的被一个九十岁的老父亲嫌弃,陆建杨在心里发笑。

没办法,就只能在心里笑。

他面上不动声色:“父亲,您昨晚没睡好吗?”

他没睡好?

陆景倡哼哼:“我做梦都是甜的!”昨晚,他梦见自己抱到了重孙,被笑醒了,三点多钟醒的,之后就再也没睡着。

陆建杨没继续往下踩楼梯,他笑得尴尬:“我上去喊君尧他们他们下来吃早饭。”他就要转身。

“不许去!”陆景倡冷着声制止:“年轻人没有充足的睡眠,白天哪有精力!”

从昨天就目睹了老爷子大型双标现场的陆建杨,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下了楼梯,好生去沙发里坐着了。

楼上的房间里,孟鹃已经醒了,可陆君尧还没睁眼。

她被陆君尧搂得紧,看不到时间,孟鹃也不确定几点。

她用脚趾挠了挠他的小腿:“快起来吧。”

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听见孟鹃的声音,他眼睛没睁开,可嘴角弯着:“再睡会儿。”

这要是在御湖上园,孟鹃不会催着他起床,可这是在长辈家。

“我刚刚听见外面有声音了,”她不想被长辈们说:“太晚了起,不好。”

陆君尧的手臂在她颈子下面,他收了点力,把孟鹃又往怀里拢紧了几分:“没事的,再睡五分钟。”

孟鹃没说话了,可在心里数数呢,数到三百,她又晃了晃他:“五分钟到了。”

陆君尧失笑:“下次不在这过夜了。”都不能和她睡懒觉。

待两人下楼,已经快八点了。

餐桌上,只摆了碗筷,而客厅里,陆建杨早就坐不住了,眼见两人下楼,陆建杨立马站了起来:“可以开饭了可以开饭了。”

厨房里,李阿姨听见了声音,赶紧将泡软了的粉丝放进牛肉汤的锅里。

陆景倡撑着拐杖站起来,笑眯眯地问:“昨晚睡得还好吧?”

孟鹃弯着嘴角:“挺好的,爷爷。”

陆景倡现在是越看她越顺眼,他真的是很少夸人,但他夸他的孙媳妇了:“你这嗓子啊,是真适合唱歌!”

刚给老爷子抽出餐椅的陆建杨,手上的动作顿住。

这是真夸呢,还是想抱重孙无所不用其极呢?

陆景倡走过来,见儿子在那发呆,那手里的拐杖杵了下地板:“你愣什么呢,去端饭去呀!”

陆建杨什么时候端过饭啊!

他拧着眉去了厨房。

鲜少进厨房的周古韵见他也进来了,忙上前拦住他:“你进来干吗呀?”

陆建杨一脸的匪夷所思:“老爷子太怪了!”他咂嘴又摇头:“以前我就进次厨房,他就说,一个大男人,进厨房像什么样子!”今天呢,竟然叫他进厨房端饭哦!

周古韵掩嘴在笑,笑完,她把一碗酸汤粉丝递给他:“那你就端一次。”

餐桌上的早饭很丰富,陆建杨的视线在摆了一桌子的碟碟碗碗里,来来回回地扫着。

除了一人一碗的酸汤粉丝,还有粥,还有牛奶,不止,还有煎包,还有蒸饺,还有看着非常软绵的发糕。

这李姐怕是一夜都没睡吧!

谁知,李姐又端了一盘刚炸出来的油条放在了桌上。

陆建杨:“……”

到底没忍住,陆建杨看向陆景倡:“这么多,怕是吃不完吧?”

在吃穿用度上,陆景倡是明令禁止铺张浪费的。

陆景倡睨了他一眼:“吃不完中午继续吃不就行了?”

陆建杨:“……”

眼看陆君尧夹了一个生煎包到孟鹃面前的盘子里,陆景倡假装随口地提了一嘴:“君尧啊,你这两天要是不忙,就跟孟鹃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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