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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趁着贝尔纳黛姐弟俩思考的空档倒了两杯酒，然后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的克莱恩。
因为现在不是两人私下独处，所以莱茵并没有直接出声调侃克莱恩，但他脸上洋溢着的真挚笑容和那双已经快要看不见的眼睛早就充分传达出了他现在的心情。
已经快要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的克莱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细细感受口中如烈火一般灼烧酒液的同时心中暗暗发苦，他自问已经在关于偷书签这件事上做到了完美，可谁料在案发还没几天就被受害者抓了个正着。
这下好了，虽然莱茵没有明说，但克莱恩已经从他的笑容中读出了意思：
‘这件事我吃你一辈子！’
一想到自己以后在莱茵面前永远矮了三分，原本身高就只有一米七二的克莱恩就越发感到窘迫，暗自发誓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尽量“提高”一下自己。
莱茵看着身旁已经开始主动倒酒和喝酒，无师自通进入到了“苦酒入喉心作痛”状态的克莱恩扬起嘴角，然后看向坐在对面的贝尔纳黛姐弟俩笑道：
“贝尔纳黛、博诺瓦，你们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感到烦恼，就算你们两位已经成为了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天使，但想要在‘罗塞尔复活’这件事上起到作用还是太难了。”
“与其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心烦气躁，不如直接把所有压力全部交给罗塞尔，如果他还在乎你们两个，就一定会从陵寝中爬出来。”
贝尔纳黛闻言轻轻颔首，但根本没把莱茵的告诫放在心上，转头就朝着克莱恩沉声说道：
“你既然已经把那张‘黑皇帝’牌祭献给了‘愚者’，那么想要拿回来恐怕并不容易，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上面记载着晋升序列零‘黑皇帝’的仪式告诉我。”
莱茵毫不意外贝尔纳黛的做法，耸了耸肩之后同样望向了克莱恩，他虽然已经知道了同为序列零的“深渊”晋升仪式，但还是对和自己互为相邻途径的“黑皇帝”仪式感到好奇。
克莱恩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黑皇帝”的记忆，确定不会有什么遗漏之后快速陈述道：
“序列零‘黑皇帝’的晋升仪式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国度，让自身的名字和皇帝这个称号联系在一起，成为民众的常识，并且还需要建立一套严密复杂但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包括建筑风格。”
“接着，驱使民众秘密建立九座类似金字塔的陵寝，然后进入其中一座，在绝大部分民众都参与的、散布于不同城市的相应祭祀仪式里，服食下序列零的魔药。”
“一旦晋升成功，在那九座秘密陵寝被全部摧毁前，‘黑皇帝’都不会真正死去，哪怕消亡，祂也能从其中一座陵寝内苏醒归来。”
“更可怕的是，即使成功弑神，并破坏了全部九座陵寝，只要那位神灵建立的秩序还有一定数量的残存，那祂同样有可能诡异复生，这似乎是钻了死亡的漏洞。”
克莱恩说完之后，莱茵第一时间就回想起了大量有关罗塞尔的事迹，以及那个正在鲁恩境内巡回展览的罗塞尔纪念展，他有所明悟的低语道：
“所以，在关于罗塞尔复活这件事上，蒸汽与机械之神投的是赞成票？只要罗塞尔‘蒸汽之子’的名号没有被撤销，只要关于罗塞尔的历史永远出现在历史书上，只要博诺瓦·古斯塔夫依旧是‘蒸汽教会’的主保圣人，那些认识和记住罗塞尔的人就会对他起到帮助作用。”
“就好比你们晋升天使之后所需要的‘信徒’，虽然可能对罗塞尔现在的状态起不到什么很重要的作用，但它确实存在。”
而比起莱茵一个“云罗塞尔”的鲁恩人，长久居住在因蒂斯的贝尔纳黛和博诺瓦对这件事有更深的体会和理解，他们甚至无需做什么调查就能给出一个极其肯定的答案：
因蒂斯，这个国家的人们依旧铭记着他们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索伦家族现在之所以还依旧是“前前王族”，固然有着时代的影响和他们缺少了天使这种高端战力的原因，但索伦们还需要面对一个他们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问题，那是来自于因蒂斯人民们的质问：
虽然罗塞尔晚年时期性情大变，但他确实给因蒂斯这个国家带来了繁荣昌盛，甚至一度威压北大陆诸国，那么作为想要重新夺回权利的你们，又如何证明能够比罗塞尔做的更好呢？
莱茵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姐弟俩和身边闷着头喝酒的克莱恩，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先给他们画个饼：
“虽然我们现在帮不上忙，但有些存在却能够帮到罗塞尔，除去现在态度还不算很明确的‘愚者’，以及明确表示想要罗塞尔复活的蒸汽与机械之神，还有一个半伟大存在能够伸出援手。”
“一个半？”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身为天使的贝尔纳黛和博诺瓦，而是刚刚咽下一口酒的克莱恩，他在听到有伟大存在可能会对罗塞尔伸出援手时心中一动，直接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嗯，一个半。”莱茵轻轻颔首，旋即解释道，“除了和我们有着相同出身的‘愚者’和罗塞尔，我又发现了一位能够确定是来自同一个故乡的伟大存在，以及一个我确定祂存在，但迟迟找不出究竟是谁的隐秘存在。”
克莱恩呼吸都急促了少许，但还是记起了自己现在并不是端坐于青铜长桌最上首的“愚者”，而是一个不小心被大侄女俘虏的“小偷”，所以只能强忍着心中焦急故作淡定的抿了口酒。
而被克莱恩寄予厚望的贝尔纳黛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向莱茵低声追问道：
“方便告诉我祂的身份吗？至于第二位，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莱茵摇了摇头，直接略过了贝尔纳黛所提出的问题坦然道：
“还是那句话，就算祂们依旧记得那些过往，也不一定会选择帮助明显有着大麻烦缠身的罗塞尔，更何况我能够确定身份的那位现在状态十分糟糕，别说去救援罗塞尔了，就算祂自己现在都是自身难保。”
“至于第二位隐秘存在，祂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祂或许会伸出援手，但绝不会成为第一个伸出援手的隐秘存在。”
莱茵看着想要说些什么的贝尔纳黛直接抬手打断道：
“至于‘愚者’，先不说祂会如何选择，就算祂想要帮忙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如果不是靠着和我们之间的莫名联系，祂现在甚至连影响现实世界都做不到。”
“虽然祂恢复的速度算得上相当惊人，但想要帮到同为伟大存在的罗塞尔还远远不够。”
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的贝尔纳黛给自己倒了杯樱桃酒，摇晃着酒杯中漂亮的酒液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