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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们登顶楼宇之时，我便觉察到天空乌云即将遮掩月色。”
“可如今过去如此之久，却依旧不曾有阴影垂落。”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略微回想一番，方远冷声开口询问。
听闻此言，殊轻抬头望去。
果不其然，天空中虽一切正常，可云层却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浮动。
如此怪异的景象，若非是天地异像，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有某种力量，欺骗了他们的眼睛。
“你是说，那道血色气息？”
聪慧如殊轻，自然一瞬间便分析出局势，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微微点头，这也是方远此前所疑惑的地方。
二人进入法阵之前，还并未有过如此违和的感觉。
可当那股血色气息四散开来，便似乎有着一只无名大手，在推动他们行动一般。
想到这里，方远眼底里流露出一抹寒芒。
双指萦绕阴阳之力，径直朝着下方楼宇贯穿而去。
流光飞掠的过程中，化作一柄百米神剑，快速垂落而下。
这一击声势极其浩大。
一旦落下，到时候势必整个山峰之人，绝对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殊轻虽有心阻止，但他也明白，方远会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便也只是选择在一旁观望。
轰隆隆——
果不其然，神剑落下，所过之处，楼宇尽数崩塌。
大量木屑飞溅而出，古色古香的房间也是在片刻之中轰然炸裂崩毁。
巨大楼宇被直接一分为二，磅礴的剑意升腾，绘制出一张巨大阴阳太极图镇压在地面之上。
几乎是刹那间，目之所及，均是被血色笼罩。
磅礴的血气犹如实质一般，化作点点雨水不断落下，染红了地面。
“出来吧。”
“如此拙劣的手段，用在两名天象境弟子的身上，不合适吧？”
目光遥望虚空，在血雨落下的瞬间，方远便觉察到不远处虚空有着一股波动传来，当即冷声开口。
殊轻浑身一震，随后从怀中取出双剑，神色凝重。
听前者的话，恐怕他们早就被发现。
先前经历的一幕幕，全然是那幕后之人所呈现出来的假象。
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这一局，其实力很可能已经超越了天象境。
毕竟殊轻可是天象境七阶，连他都觉察不到，对方恐怕已经有涅槃境的实力了。
“咦？”
虚空之中，传来一道轻咦之声。
随后血色气息流转，如同布匹一般席卷开来，凝聚出一名枯槁老者。
“小娃娃，你是如何破解我这千幻虚妄阵的？”
面露不解，老者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毕竟自己这道祭炼千人性命，才修炼而出的幻阵，可不是寻常人能够觉察的。
倘若不是精神力足够强大，断然无法注意到那些细微的瑕疵。
“虽然不清楚你这幻阵如何修炼。”
“但你忽略了一些小问题。”
“你只顾周围的环境，却未曾将天上的情况一同囊括进法阵之中。”
“只能说你的修行还不足。”
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方远饶有兴致的开口笑道。
他既然敢点出对方的所在，自然便是有将之击败的想法。
虽然自己知道是幻阵，但没有方法破除，最简单直接的，便是对施展阵法之人下手。
“呵呵，老夫活了近上千年，还是头一次被你这么个小娃娃教训。”
“既然你觉得老夫修行不足，不如让你破除这千幻虚妄阵如何？”
“只要能破除，那么你们想做什么，悉听尊便，老夫也不会阻止。”
如此挑衅，老者自然也是反讽回去，直接冷笑开口。
下一刻，他周身便被无数血色包裹，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中。
周围再度恢复万籁俱静，只留下方远二人，立于夜空之下。
“怎么办？”
没想到对方并不打算正面进攻，殊轻也不由紧皱眉头，询问一旁的方远。
后者自然也是毫无办法。
虽然阴阳之力能够吞噬万物。
可他并不清楚，这所谓的千幻虚妄阵的大小。
倘若全数施展阴阳之力，还无法破除，那么最坏的情况，便是要落入下风之中。
“你此前的寻人罗盘可曾带在身上？”
沉吟片刻，方远轻声开口询问。
被提及这个，殊轻先是一愣，但随后便从怀中取出一枚黑金色的罗盘。
从上面散发的光泽来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换了？”
望着这块罗盘，方远也有些意外。
对此，殊轻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嘿嘿，此前的寻人罗盘实在是太弱，所以在考核结束之后，我便换了这么个黑金罗盘。”
“此物远比之前那个定位要更准确。”
摩擦着手中的罗盘，他十分笃定的开口说道。
对此，方远并未在意，只要有这东西就行。
“不过此物需要蕴含他人气息之物，凭借这东西，能找到那老头吗？”
似乎已经知晓方远的想法，殊轻忍不住好奇开口。
毕竟他人气息之物，远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得到的。
闻言，方远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偌大阵法之中，一草一木，不都是他的气息之物吗？”
“随意挑选一样就是了。”
放出神念，他轻笑开口说道。
闻言，殊轻这才反应过来，嘴角同样是微微上扬。
倘若如同方远所说，那么那老家伙的藏身之所，必将无所遁形。
没有丝毫迟疑，他便捻取一张落叶，直接投入进黑金罗盘之中。
手掐法决，将灵力注入其中。
罗盘飞速旋转起来，指针不断晃动之下，最终指向一个方向。
并且与此同时，一根丝线延伸而出，直接探入虚空之中。
不得不说，这黑金罗盘的能力，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逆天。
哪怕是遁入虚空的涅槃境修士，竟然都能分辨出方位。
既然知晓对方所在，方远也没有犹豫。
抬手凝聚出一柄灵剑，无数清风萦绕，又蕴含着阴阳之力。
确定好方位之后，方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投掷而出。
灵剑划破虚空，以极快的速度射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流光。
这道攻势极为迅猛，哪怕是天象境巅峰，都无法反应过来。
当——
可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一阵火光爆发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万千风刃迸发而出，夹杂着磅礴剑意，在前方虚空不断切割。
与此同时，先前的枯槁老者的身影，也骤然显现而出。
他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似乎是没想到方远竟然能够通过一小小罗盘，便判断出自己的准确位置。
如今被风刃裹挟，这些攻击虽然威力不小，但落在其身上，却也只是划出道道白痕。
饶是如此，他却仍催动血色，在周身布下道道甲胄护身。
全然因为，夹杂在风刃之中的阴阳之力，对他的身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灼烧之感，老者更是惊讶于体内的血色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这还是他踏入涅槃境之后，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恐怖的侵蚀之力。
可饶是有着甲胄护身，可却依旧抵挡不住阴阳之力的侵蚀，很快便显露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坑洞。
正当老者打算继续防护之际，却见一道身影骤然突袭而来，转瞬间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有迟疑，抬手便是凝聚出血色利剑，朝着前方贯穿而出。
双剑在夜空之中，迸发出磅礴威压，凝聚出道道诡异蓝火席卷而出。
这股阴冷的火焰，让老者灵魂隐隐发出战栗，显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破！”
面对袭来的殊轻，老者冷声历喝，手中法决骤然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