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忆篇:那一刻,她确定眼前人已非彼时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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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瞧了瞧上头角落的小型摄像,闪烁的红灯。

是父亲当年安的,说是只有几个女人在家,安一个以防万一。

    知道的人不多,而恰巧奚鹃是其中一个。

    屋子里的网络水电从未断过,因为舒父临终前交了一年多的费用。

    因此即使无人留宿,宅中的一切还是照旧运作。

    舒岁安熟门熟路的摸进父亲的书房,抽出帕子捂住口鼻敞开了门,用随身的帕子随便擦拭了一下书桌,然后打开电脑运作。

    她调出了近段时间全部的监控录像,但是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是一模一样的。

    屋内的尘土布满,确实不像有人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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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她否决脑中的想法时,手指点了快进暂停键,有一段摄像跃然于眼前。

    日期是上次她与叶君尧回来的日期,她想起那日奚鹃也突然在家中的方向出现。

    她当时不疑有他,只因叶君尧当时说是奚鹃想约在家中见她,加上后头也有护工在。

    挪了挪鼠标,双击点开录像视频,视频画面时长只有一分钟。

    画面离得远,只听见奚鹃熟门熟路的从楼上趴附下来后,她腿脚不方便,只能靠着狼狈的爬行。

    曾几何时,她也风光过,何时这般模样过。

    舒岁安皱眉继续看下去,只见她死死地拽着门口站着的人的裤腿毫无形象的扒拉。

    而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摄像的位置,有一瞬露出痴狂的笑,但很快又哭得悲鸣:“我想出了,是不是我这样做了你就放我出去了?”

    视频已过了三分之二,只是一直都只有那互相拉扯纠缠的身影。

    舒岁安不可置信的盯着进度条,眼见快要结束了,但到了55秒的时候,门口那道清冷的声音,她不可能认不得。

“只要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

    什么事?

    舒岁安拖拽着视频重新看了几遍,在奚鹃下楼时手里攥着的正是今早肖晨递给自己证物。

    他给自己是因为那是母亲的遗物,给她看看,她相信肖晨人是不知道的。

    但她也相信,此事与叶家和叶君尧脱不了干系。

    她颤抖着,又把进度条拉回去,前前后后把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看了三十多次。

    记忆全数拼凑起来,她被吓得双手握拳停在电脑前,不敢再点击重新回播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丈夫扔进精神病院折磨,而刚好那个在掌握大权的人本就是中立的位置,亦然接受了安排。

    人在那里,日复一日的被折磨,每天都要吃药打针,每天都对着一些与自己不同的人,每天都在那格格不入苟延残喘,没病也慢慢逼成有病的。

    舒岁安瞳孔放大,闭眼时想起在医院探视,那时看见衣衫不整的癫狂的奚鹃,她当时隔着铁栅栏看见自己眼中闪过光亮,却看见他身旁的人之时又变回痴呆。

    她当时应该喊的是,救我,救我......

    肖洺晖的死只是幌子,真正做局的是叶家。

    肖家倒了,幼子尚轻,加之背后陈家的势力也不会再提供任何帮助,比起中立,吞噬取代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想起奚鹃临死前的忏悔,想起她如何身无利器的可以接近到肖洺晖。

    那簪子是父亲亲自雕刻的,一是用作装饰,二是用来防身。

    容不得她再细想了,那日她说的赎罪,是真的赎罪。

    赎的是父亲仇,以及她自己的罪过。

杀肖洺晖是叶家安排的,自杀是赎自己的罪。

    一报还一报。

    怪不得每次奚鹃见到叶君尧都好似猫见了老鼠那般......

    沉思良久,她最终右键点击了粉碎性删除。把摄像内容永久性删除,把摄像改成7天内自动覆盖。

    让事情就烂在肚子里头吧......

    反锁了门,她把钥匙揣回到口袋里。

    远远看去,院子的外头秋千也有些破烂了,她把墙角修剪花枝的大剪刀拿起,对准秋千绳,一分二。

    秋千是他亲手扎的,在上面他们一同吹过风,读过书,谈天说地过。

    过往种种,就让它从此后烟消云散吧。

    把剪刀插回土里,仍有秋千落地破碎。

    她确定,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

    舒家外头有辆不起眼的黑色宾利停靠在前头拐角处,见女孩出来,亦步亦趋的跟着。

    舒岁安走了五分钟后,很确定对方是等自己。

    她步履停下,伸手轻轻敲了敲龟速那样的车子。

    想让人不注意很难。

    车窗落下三分之一,后座上的人让她上车落座。

    她也不矫情,毕竟打车软件半天也没有人接单,雨天好难有人接单。

上车后,那人把隔板拉下,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

    舒岁安沾了尘的手摸上那雪白的毛巾也有些不好意思,在上头印下了一个又一个黑手印。

    只见她舔了舔唇:“抱歉,家里很久没人打扫了。”

    但周应淮不介意,把那抹脏污的毛巾扔到脚边。

    似乎脏的是毛巾,而不是女孩。

    舒岁安没想到,人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不是说很忙无法到场吗?

    这等措辞不是她胡编乱造,是今晨送花圈的人说的。

    “您怎么在此?”她想了好些措辞,最终选了这句。

    周应淮挑了挑眉,听着女孩口中的您,颇有些微词。

    他应该还没到那个年纪吧。

    “顺路。”

    “哦。”

    一听就知道敷衍,舒岁安不是一个对别人私事有过多窥探的人,因此也不会多嘴问。

    旁侧的周应淮此刻见她安静下来,悄悄打量着她,脸色无恙。

    凌晨收到信息,家中随从马不停蹄的给他订了最早班的机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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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里头还涉及她的亲生母亲。

如今她是真的孤家寡人了,也是真的成了世人口中那般的孤女。

    新闻,他已经派人警告了一番,现下代替的热榜也只剩下娱乐圈的八卦。

    稿子不错,角度犀利,文中的字眼更是刺目不堪,无一不是贬低嘲讽,像是长枪短炮那般直指她个人。

    他手机里收藏夹的那个演讲视频,明明那个在台上自信骄阳般的人,被这数日来的打击,摧残得只剩下与年纪不符的沉静。

    周应淮伸手探了探空调出风口,把车里头的温度调至26度,随后不经意的看向女孩那边的方向。

    “想要离开西南吗?”

    嗓音低沉内敛,让人听着很舒服,很诱惑。

    舒岁安撑着下巴的手收回,看向眼前只见过几面的人,一时间看不透眼前人。

    如今她身无分文,一无家庭背景,二无权势背景,三无利益回馈。

    身上唯一的用处都已尽数托付给了他的姑丈,如今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她也不会轻易离开西南的。

    周应淮仿佛有一种看透她的本领,只一句就让她毫不犹豫的答应。

    “明日你便可以与易洵之同去淮安,只要你想。”

    舒岁安料不准他在想什么,只是定定看着身侧已经拿起阅读本在细细阅读的人。

    他手上的阅读本没有翻过页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舒岁安不知,因为她坐得远远的,恨不得贴着门坐,就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车行一路,二人再无交谈。

    ......

    在易家宅院落了车后,坐在正堂的易衔辞像是等了她许久那般,舒岁安还没来得及给他行礼,就把她喊去了书房。

后头的周婉凝瞧着周舒二人一前一后进门,也难得没有给脸色给她。

    周应淮拍了拍舒岁安的后脑勺温声说了句:“去吧。”

    舒岁安朝二人欠身,便随着易衔辞上楼了。

    书房此时已经有佣人提前沏好茶,放在二人面前,舒岁安轻轻道谢。

    茶是温的,适合入口。

    舒岁安没有推辞太多,朝主座上的人欠身后便落座。

    “叔叔不是去送行了吗?”

    易衔辞也托起茶盏饮了口:“面子功夫,一会儿就回了,与肖家族老倒是说了几句话。”

    听到此处,舒岁安瞧着盏中漂浮的茶叶,眸子眨了眨。

    “明日,你便随你婉姨回淮安,学籍户籍已经帮你办好了。”

    女孩抬头,看着主座上的人,她很不解。

    与周应淮的话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那人好像有未卜事和一手遮天的能力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