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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雨吓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吴宁则惭愧的抬不起头。
他不是没注意到落石,但郑思离得更近些,也幸好这人离得近。
吴宁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个护卫没保护好公主,倒让一个罪奴保护上了。
王三看着这坠落下来的巨石,想到前几日有人被落石砸死的凄惨样,再看看如今无碍的长公主,只觉得冷汗四溢,心口突突的往外跳,半天缓不下来。
他虽鄙夷郑思这罪奴之身,此时也庆幸还好这人反应快。
千金之躯的长公主若真出了事,整个矿场定是要跟着陪葬了。
陈瑶惊魂未定的看着刚才站着的地方,沉沉的吸了几口气后,身体还是不由一软。
郑思急忙护住她,挽着她腰间的手不由施了一下力。
陈瑶此时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眼前男子搂在怀里、挽着腰、护着头。
陈瑶耳朵一热,全然来不及考虑对方刚才救了自己,急乎乎的冲郑思脸上甩了一把掌。
“放肆!”
男人受了她这一下后,松开对方后退两步。
“郑思事出有因,冒犯公主,还望公主原谅。”他轻声回道。
陈瑶稳了下心神,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讲道理,可当下却抹不下脸,只能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冯雨看出了她的情绪,便借机催促道:“这里危险,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陈瑶顺势点点头,一副打道回府的架势,却在临走之前又转头看了眼郑思,接着冲管事的叮嘱道:“他救了本宫的命,以后那鞭子便免了吧。”
管事的也因今日有惊无险的事故松了口气,冬日里抹着汗点头应了下来。
陈瑶准备离去,便听到了身后的郑思主动开口:“郑思身份低微,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然后冲她跪下叩首:“愿君安好,岁岁平安。”
陈瑶看着他这副样子,脑海里只想到了四个字。
“不识好歹。”她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人那张脸始终看不出情绪。
“郑思,你到底在想什么?”陈瑶皱眉望向对方,“想这样慢慢被打死不成?”
接着,她又靠近对方,低声笑问道:“还是说,你对天家人有恨,不稀罕本宫的施舍?”
“郑思不敢。”他恭敬的低下头,“天气凉寒,还请公主注意身子。”
看着眼前人端正疏离的姿态,陈瑶愈发觉得这人除了一身皮相,实在是没有自己看的上的地方。
甚至都有些嫌弃他了。
她也不禁再次感慨自己情窦初开时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这人真是白瞎了这张好皮囊。
“不领情,就受着吧。”陈瑶懒得再理会他,“要是被打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男人对着他的背影叩首。
***
陈瑶刚准备坐上马车,就看吴宁低头在自己身旁跪下。
“吴宁对不起公主。”他一路上头就没抬起来过。
陈瑶瞥了他一眼,催促道:“快驾车,冷死了。”
接着,便与冯雨一道进了马车。
陈瑶静下心来时,不由回忆起了三年前的郑思。
她在初遇他之前,便听过郑思这个名字了。
车骑将军郑博实的独子郑思,出生于武官世家,却打算走文官之路。
传言此人不善舞刀弄剑,却在读书上颇有慧根。
他十六岁参加了乡试,写了篇令考官赞不绝口的文章,名动京城。
考官惜才,怕他年少成名反倒是坏事,便故意让他落了榜,打算让他磨练几年后,再考功名。
可哪曾想,三年后,郑思便沦为了罪奴之身,与仕途之路彻底断了关系。
当年在京中名噪一时的郑公子,变成了游街示众的戴罪之身,无人再提起这位天之骄子的风华。
陈瑶坐在马车里,想到以前的郑思,还有今日他身着囚衣,被一鞭子打的跪在雪地里的样子,陈瑶还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有从云端跌入泥里的,就有从泥里走入云端的。
郑思是前者,而她与自己皇兄是后者。
寒风呼啸着,雪又再次下了起来。
陈瑶掀开帘子望着漫天雪花,轻轻将手伸了出去。
寒风刺骨,指尖满是冰凉。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亡夫。
袁子仪,你在边关死去的时候,也是这么冷吧。
冯雨看着自己主子望着外面落寞的样子,起身将她的裘衣微微收紧了些。
“两年了。”陈瑶轻叹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冯雨也觉得这时间真是一晃而过。
公主成婚半年,驸马袁子仪便战死沙场,埋在了冬日的积雪中。
战场残酷,将士们的尸身都没能好好带回。最终留给她的,只有从他身上带来的,沾着血迹的一幅画像。
虽落笔生硬了些,但陈瑶认的出,他画的是自己。
她没想,这人竟真的画了一幅自己的画像,水平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袁子仪,今天好冷啊。”她一边轻笑了下,一边摸了摸发红的鼻子,“我要是染了风寒,你是不是又要心疼了?”
冯雨看着她与沉眠之人说着话,却注定得不到回应,一边心疼自己的主子,一边低头往火盆里加了些炭火,尽量让马车里再暖和些。
***
陈瑶刚回了公主府,便看管家婆急匆匆的过来,说天子邀她去宫里一聚。
圣上陈弘是她的孪生哥哥,也是陈瑶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陈瑶没有歇息,便将便装换了下来,着衣锦华服再次上了马车,启程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