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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橙色塑胶跑道变成了灰色，边缘开裂发烂，里头灌满了淤泥，各种形状的落叶碎片卡在裂缝里，像是很多年没有被清理过。
小卖部外面也大变样，它的廊灯依旧明亮，可形状从椭圆照明LED灯变成了在【纸偶镇】用的白纸灯笼，大理石表皮也变成了斑驳脱落的腻子墙，上面还布满了油腻的污渍。
而且外面很热，明明白天时季节已经驶入深秋，晚上的温度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像酷暑天的夜晚一样炎热。
保险起见，禾苗跟阿伯特今晚并不打算出门。
白天那个救世者肯定认识自己，她并不担心这个世界会卖不出去东西。
而她也的确没有等很久，两人进门待了没一会，外间的风铃就摇晃着发出轻响。
顾长昀进门时看了风铃一眼，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风铃也变了样，他一抬头就看见铃身里空空如也，没有铃舌。
这无疑再一次提醒他店主非人类的身份。
不过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禾苗看见他手里捏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里头似乎装的是什么活物，正在袋子里面乱窜，时不时发出尖啸声。
他全身浴血，看着比白天来的那个救世者还要凄惨，右边袖子被完全撕碎，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臂膀。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不住往下滴落，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一洼小小的血池。
强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小卖部，禾苗看向阿伯特，他明显被这血液吸引，喉头耸动了好几次，血红的瞳孔时大时小，让她忍不住皱眉看向顾长昀。
顾长昀先开了口，“实在抱歉，我已经吞服了治疗道具，但是没用，血只能止到这个样子，可能是鬼怪的技能，所以……我才想来这里求助。”
他直接递了一张血红色的卡过来，“我愿意拿所有的灵魂币来买。”
禾苗没接卡，蹙眉先甩了两张狗皮膏药过去，“暂时还没有这种效果的特殊商品，你先将就用这个吧，应该可以止血，不过也只有这个效果。”
她牵住阿伯特的手，直接解释道：“我的伴侣是吸血鬼，他不太能闻鲜血的味道。”
阿伯特觉得心又跳动起来，人血的味道突然间被屏蔽一样，暂时对他失去了诱惑力。
他喜欢禾苗用各种方式表达对他的占有欲和维护欲。
顾长昀手指一顿，但很快就把狗皮膏药贴好，酥麻的疼痛过后，血总算是止住了。
禾苗把做好的草莓果酱面包统一摆到吧台上，“现在只有这个，你可以看看，按需购买。”
失血过多，顾长昀视线有些发花，他站起身，仔细端详着面包底下的标签，蒙昧的眼睛陡然一亮。
他忍不住道：“店长，你真是我们的救星。”
他拉开系紧袋口的绳索，一个圆得跟球一样的“人”立刻从里面滚了出来，他冲出来立刻朝顾长昀扑去，尖利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绿光。
顾长昀也没想到这个怪物在人种袋里待了那么久还这么凶悍，他咬牙摸出圣器，眼角狠厉一闪而过，杀意几乎灭顶。
禾苗冷哼一声，右脚轻跺，看不见的声波从她脚底向四周传去，整座便利店顺着她的心意，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将鬼怪揉捏成了方糖。
她仔细瞅瞅这只鬼怪的眉眼，发现还有点熟悉——正是白天接引顾长昀离开的那位生活部主任。
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人样，身上的衣服陈化成破烂的布片，全身皮肤布满青筋，眼球像被什么人挖去，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眼眶。
在便利店的压制下，生活主任意识到这不是他能抗衡的力量，“白衣学姐”的等级比他高出很多。
他立即呜咽着求饶，“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听从命令行事，您知道的，我的妻子生了重病，我需要很多钱……”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整个人佝偻着身躯颤抖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当做没看见……不要怪我，不要找我，这不关我的事。”
禾苗的视线定在他的眼眶上，扭头与阿伯特对视一眼。
在生活主任向禾苗求饶的时间里，顾长昀已经飞速咽下了那块草莓果酱面包，他立刻感到自己的生命值回复了一点。
顾长昀揪住生活主任的头发，逼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凶狠问道：“为什么这里的时间会突然飞速旋转？为什么钟声响起后你们不仅实力大涨，血条还会被锁住？学生们说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