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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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雨醒来,简单打理了下,直接从辜屿家出发去见陈教授。

    晚上晁雨打包了自己和许辰懿爱吃的麻辣烫,回许辰懿家等她下班。

    许辰懿一见晁雨,眼尾眉梢就吊起来:“见过被‘说服’的,没见过被‘睡服’的。”

    “啊呀。”晁雨这会儿又觉得不好意思,打开麻辣烫的碗盖,夹起颗淀粉肉丸去堵她的嘴。

    许辰懿张嘴吞了,又问:“辜屿弟弟呢,都被‘睡服’了还跑我这儿来。”

    “春闻杯集训的时间提前了,他去封闭训练了。”

    是临时来的通知,以“小妖刀”郑旻勋为代表的韩国棋手来势汹汹,本来定为半个月的封闭训练延长为三周。

    晁雨甚至没来得及再跟辜屿见一面。

    许辰懿翘起兰花指点着晁雨,指尖浮夸地抖啊抖:“原来是辜屿弟弟没空了,你才来找我,你这个今天爱一个、明天爱一个的女人!”

    晁雨差点没笑死:“别演啊,别演。”

    她树袋熊一样挂上许辰懿的肩:“就算辜屿今天没去集训,我也来找你。”

    许辰懿一拍她胳膊:“你先把筷子放下再抱行不行?我这衬衫挺贵的呐你别把油蹭我身上。”

    第二天,晁雨收拾行李回了洵州。

    辜屿忙,她也忙。跟陈凌娟的一场谈话收获颇丰,她忙着继续琢磨劝宁塔的修缮方案。

    有了明恒宇的横插一脚,时间不等人。

    这天晁雨下班后回家,又伏案绘制方案到深夜,一抬头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眼花。

    她抬手揉捏着自己的后颈,只觉得颈椎病都快犯了。

    推开电脑放下铅笔,决定出门去散个步。

悠长的青石板路还是摇摇晃晃盛着月光。盛夏时节她不知多少次和辜屿一同踏过,到了现在变作她一个人,又是另一种意味的宁然。

    她抬头望一眼天边的月。

    想起辜屿说“我也怕输”时的神情。

    古时有着对月亮祈愿的传统,但对有着唯物主义价值观的现代人来说实在太傻。晁雨沿着木安街兜了个圈,走到唐爷爷的小卖部又绕回来。

    走到毛家小院门口,已近午夜时分,碰上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差点没撞晁雨身上。

    毛秀珍猛一拍胸口:“死丫头大半夜你怎么在这!吓死我了你。”

    又连连去捂自己的嘴:“不能说死,阿弥陀佛,不吉利。”

    晁雨:“大半夜你干嘛去?”

    毛秀珍又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才神神秘秘凑近晁雨耳边:“二狗子今年能不能赢那高丽棒子,全靠我了。”

    “啊?”

    毛秀珍进一步压低语调:“我知道一尊特灵验的佛,得午夜十二点去拜。”

    晁雨用从小接受唯物主义的蔑视语气问:“你信这个?”

    毛秀珍幽幽看着她:“我听人说,很多运动员在大赛前要禁欲,其实不是为了体力精力啥的,是因为人的周身围绕着一股气。”

    晁雨:……

    毛秀珍一拍巴掌:“这气要是破了怎么办呢?那人的运道就不好了呀!”

    晁雨:“哦……”

    “虽然我家二狗子没有禁欲方面的困扰,但万一他有什么其他方面的破绽呢?万一他这周身的气破了呢?我拜这佛,能把这漏了的气补上。”

晁雨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嘶,怎么好像说她心坎上了呢。

    她半质疑半妥协地说:“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也不安全,要不我陪你……”

    毛秀珍就等她这句呢,很响亮的一声:“行!”

    晁雨可算知道毛秀珍为什么要拉她一起了。

    就这么条小路,共享单车都骑不过去的那种,往霓山的方向而去。

    毛秀珍紧紧抱着晁雨胳膊,声音颤啊颤:“那、那是鬼火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萤火虫?”

    “这季节还有萤火虫么?”

    两人走了许久,都快进山了,毛秀珍的语气里充满质疑:“是这儿么?”

    晁雨傻了:“老太太,不是你带我来的么?”

    “我也不知道哇!”毛秀珍说:“我是看橙色软件上的一日游攻略!”

    “……”晁雨深吸一口凉气:“你一个在洵州生活了几十年的本地人,看外地人的攻略?”

    好在又走了一段,柳暗花明。

    不,并没有明,这里是山脚的阴面,连盏路灯都没有,显得十分月黑风高。

    要不是毛秀珍是个身量不高的小老太太,晁雨都怀疑毛秀珍想绑架她。

    终于,梧桐树下出现了一尊小小的神像,连神龛一起算上都不足人的膝盖高。

    说那是神像也不太贴切,因为那就是一朴实无华的老太太,长得分外和蔼可亲。

晁雨问:“这是谁?”

    毛秀珍:“王奶奶。”

    “谁?”晁雨怀疑自己听错了。

    毛秀珍:“掌管裁缝的神,王奶奶,能把人漏了的气给缝上。”

    毛秀珍说着从包里掏出提前买好的半米长香,又看看神像,觉得自己这香有点过分奢华了。

    晁雨问:“还拜么?”

    毛秀珍:“来都来了。”

    对国人有奇效的四大魔咒——“来都来了”、“大过年的”、“还是孩子”、“都不容易”。

    毛秀珍自己拜完还拉着晁雨拜,嘱咐晁雨:“虔诚点儿!”

    又一拍自己的额头:“啊呀,忘带贡品了。”

    晁雨:“那怎么办?”

    毛秀珍想了想:“这样吧,我给王奶奶高歌一曲,毕竟神仙也要追求精神生活嘛。王奶奶古往今来,传统戏剧估计听多了,我给她来首现代的。”

    晁雨生平所见声音高亢之人,一是许辰懿,二就是毛秀珍。

    毛秀珍扯开嗓子唱:“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原——”

    晁雨正要接一个电话,手一抖,手机差点没砸地上。

    打来电话的是辜屿。

    封闭集训比所有人想象得更高强度也枯燥,每日不能带手机,直到深夜回宿舍才能与外界联系。

辜屿问:“睡了么?”

    “还没。”毕竟毛秀珍还在一旁引吭高歌,她想蒙混过去都没辙。

    辜屿显然也听到毛秀珍的歌声了:“你在哪?”

    “……唱歌。”晁雨实在说不出她和毛秀珍来拜什么裁缝神的话。

    辜屿:“?”

    “哈哈。”晁雨:“哈哈哈,毛奶奶失眠睡不着嘛,我陪她来释放下精力。”

    辜屿:“早点睡。”

    “知道。”

    毛秀珍一曲唱毕,晁雨正好挂了电话。

    毛秀珍问:“大半夜的谁来电话?”

    “卖保险的。”

    两人一路往家走,毛秀珍絮絮叨叨的:“这下好啦,二狗子应该能赢。不然哎哟,那么多关于春闻杯铺天盖地的宣传,我看了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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