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呼风唤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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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lversion ='1.0'encoding='utf-8'standalone='no'?>\r\r\r<htmlxmlns>\r\r<title/>\r\r\r\r<h3id>第8章呼风唤雨    昆仑九十二年四月

    “明日一早,你负责保卫亚里恩进祭司殿。”麦尔把一件轻薄的银丝锁甲放到桌上,李景风将锁甲在手中掂了掂,质地细密,并不像是寻常的铁片打造,而是以铁丝缠银丝与金线制成,锁眼细小且轻薄,比一般的锁甲还轻上一半。虽然无法应付重器跟强弩,或者能用弯刀的尖端钩入对手心脏的麦尔,但可以有效抵御大多数刀剑攻击,且这样的重量不会妨碍动作。

    打造这样的锁甲非常费工,价格不菲,李景风在关内曾经想过买一件类似的轻甲作为护身用,但要二十两银,如果上了银线跟金丝,那可能要三十两才够。

    这样的轻甲必须量身定制,他想起塔克前两天才派人为他量过身材。

    “这不是侍卫队长配的甲衣。”李景风说道,“太贵重了。”

    “塔克送你的礼物。”

    “亚里恩送给我的贵重礼物够多了,这会让其他小队长妒忌。”

    “其他小队长都很喜欢你。而且你是贴身侍卫,他们分得清楚亲疏。”

    麦尔起身离开,“你明天要穿着这件甲衣进祭司院。”

    比起这贵重的轻甲,明日能进入祭司院更让李景风高兴,加入王宫卫队一个多月,除了那天的任务外,李景风剩余的工作只有在亚里恩宫保护塔克,他打听着关于神子在亚里恩宫的往事,一直到有人说起娜蒂亚的父母原来是奴隶时,他才隐约想起谢孤白的故事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物。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从王宫卫队口中,将杨衍在亚里恩宫的故事拼凑个始末,李景风不相信杨衍会背叛塔克,杨兄弟或许暴躁易怒,但极重情义,即便死也不会背叛朋友,但他没办法向塔克解释,他更认为这是古尔萨司的胁迫,毕竟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杨衍如不顺着古尔萨司的意,只怕塔克这群人也无法活下去。

    一大早,马车便在亚里恩宫的广场前备好,一名侍卫大队长,五名小队长,以及百名王宫卫队,李景风虽然是小队长,却未带领队伍,他是塔克的贴身侍卫,跟在塔克身边。塔克走来时,他为塔克打开车厢门,正要关门上马,塔克喊道:“你上车。”

    塔克拍了拍他面前的座椅:“你在这里更能保护我。”

    “是,亚里恩。”

    虽然受宠若惊,他还是答应亚里恩的命令。

    这车子比襄阳帮那台大车都还宽敞,关内可没见过这样的大马车,从亚里恩宫出发,经由瓷器街前往祭司院不需要多少时间,塔克将窗户打开,对着经过的百姓投以微笑,偶尔会挥手示意。街上采买的人群多,饰品店里贩售着缎带、纸雕、法器的装饰品,还有昂贵的火焰灯,一种形如火焰,琉璃制成的油灯,火光照射时会透出更鲜艳的红光或黄光,他在亚里恩宫看到数百盏这样的油灯被放置在城墙上。

    立夏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准备迎接圣衍那婆多祭,去年那场大旱与食物短缺着实吓着他们,虽然让奈布巴都有一小半人因此见证神迹,但他们今年到了四月中旬仍不见雨迹时,就有些慌张,高乐奇布告栏宣布今年不可能缺粮,不仅装模作样地拉了上百车粮食进入奈布巴都,还到羊粪堆赈粮安抚民心。

    “你跟我说你很想见神子。”塔克说道,“以后我去祭司院都会带着你,但能不能见着神子,要看你的运气,对了,我送你的锁甲你有穿着吗?”

</h3id></htmlxmlns>“感谢亚里恩的恩赏。”李景风说道,“我受宠若惊。”

    塔克接着指着他的腰间弯刀问:“为什么进了亚里恩宫后,你不用你那把大剑?”

    “太扎眼,我不喜欢引人注目。”

    剑在关外少见,李景风觉得拿剑也会引起明不详注意,所以改使弯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明不详,他也不是盲目地找,有计划的打听巴都里几家有供应素食的店家,他一抽空就会去那些供应素菜的店家走一圈,探听他们是否见过长相特别俊美的客人。

    “他长得很好看,二十来岁年纪,是那种……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好看,还有,他喜欢穿白色衣服。”

    “他欠我钱,你们如果发现他就来亚里恩宫通知我,我会给你们十枚银币作奖赏。”

    “十枚银币。”店铺老板咋舌,“他一定欠你很多钱。”

    “你应该用那把大剑,很威风。”塔克哈哈大笑,“而且你要保护我,要用自已习惯的兵器,不用害怕张扬。”

    马车驶入祭司院,笔直的大道上,腾格斯与衍那婆多的石雕耸立两侧,抵达关外前,李景风一直以为关外是群粗鲁无理的粗莽大汉,蛮横且疯狂,出了关才发现虽然与关内规矩不同,管理也是井然有序,尤其石雕与建筑绘画有另一种不同于关内的美。

    各过各的不好吗?李景風想着。

    马车停在神思楼门前的广场,李景风先一步下车,等候着亚里恩,一名面貌慈祥的中年大祭带着微笑上前。

    “塔克亚里恩,请。”

    “嗯。”

    李景风想要跟上,却被两侧的卫祭军拦下。

    “波图大祭,他是我的贴身护卫,我能带着他进入圣司殿吗?实话说,他想靠近点瞻仰神子的圣容”

    “圣司殿很安全,晋见神子需要神子或古尔萨司的允诺。”波图回答,“需请示古尔萨司。”

    “你在这里等待就好。”塔克回头说道,“我会把你的愿望告知神子,让他召唤你见面。”塔克爽朗一笑,跟着那位大祭进入圣司殿。

李景风环顾左右,这里的守卫森严,虽然不像彭家那样守卫紧密,但每处要地都有把守跟照应,要在深夜闯进也不容易,他保持着小队长的庄严,站得笔直。微微抬头,神思楼的顶端就是神子与古尔萨司的住所,他看到一扇敞开的窗户,那是谁的房间?

    李景风屏住气息,有些紧张,顺利的话,今天就能见到杨衍,他希望杨衍不要露出破绽。

    许久后,塔克单独从祭司院走出。

    “我们回亚里恩宫。”塔克说道。

    “神子不愿意满足我小小的愿望?”李景风问。

    “上车再说。”

    李景风深感失望,但塔克的眼神却很复杂。

    “很遗憾,神子修炼誓火神卷,需要闭关。”塔克说道,“你不用惋惜,我一定会让你见到神子,无论是哪种方式。”

    “感谢亚里恩。”李景风左手抚心,弯腰致谢。

    “不用跟我客套。”塔克随口回应,接着道:“麦尔一直提醒我不要对你推心置腹,他还无法确定你的忠心。他希望我能在需要的时候,把你放上恰当的位置就好。”

    不用塔克说,李景风也察觉到这点。

    “不过我不这么想,就算高乐奇也承认,你不可能是古尔萨司派来我身边的探子,我身边眼线够多了,不说虫声,连王宫卫队都有祭司院的人,随便派个人就想成为我心腹,打听我的秘密,那太迂回曲折,更何况安排一场拯救流民的戏码来博取我信任也太难,所以我选择直接的方式与你往来。”

    “我想问你,你喜欢战争吗?”

    “亚里恩大人,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战争”

    “你是苏玛的人,你相信萨神的光会照进关内,用和平的方式。”

    “是的。”

    “那么,我跟你有相同的想法。”塔克说道,“所有人都知道,古尔萨司希望用武力入关,圣山是他的梦想,我也信奉腾格斯经,但我认为,只有面对带着敌意的盲猡,才需要动用武力驯服,这是我跟你的差别,有,但不大。”

    “嗯。”李景风心中一动。

“上次的权力斗争,我输给古尔萨司,我有死亡的决心,虽然那时我遗憾自已没有孩子,我该娶个妻子,男人还是该有个家。”塔克哈哈大笑,“但其实我有几个私生子,他们都在民间,年纪很小,我以后会去看他们。”

    “我迷迷糊糊过了半辈子,把政务交给高乐奇,在上次权斗过后,高乐奇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要夺回属于亚里恩的权力,你记得吧,上回我问过你有什么愿望。”

    李景风点头。

    “在我的亲戚死去大半后,我才明白我这愿望多肤浅,夺回亚里恩的权力后要干嘛?继续吃喝玩乐?让高乐奇愉快地修改史书?连他都有比我更伟大的愿望,他想为先人平反。”

    “当我问自已,我掌握权力后,我该如何挥舞我的权力,去遂行什么理想时。”

    “我终于找到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不仅是顺遂你的愿望。”塔克握紧拳头,语气变得有些紧张,甚至颤抖。

    李景风知道,他是鼓足了勇气才准备说出下面的话。

    “我会让萨神的光照入关内,但那是在五大巴都与九大家和平共处的前提下。”

    李景风一愣。

    “奈布巴都有最大的势力,唯一会剧烈反抗的只有阿突列巴都,只要其他四大巴都够团结,我们可以用古尔的方式来对付他们,只要一场重创阿突列巴都的战争,逼迫他们选一个亲近奈布巴都的新萨司,古尔一直有这样的准备。”

    “古尔几乎做了所有该做的事,只差最后一步。”

    塔克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着:“而我们可以将他掠夺过来,做我们要做的事。”

    “我会从通商开始做起,派出使者向九大家示好。”塔克说道,“我知道九大家不会接受,他们会猜忌,怀疑。但我们可以从一条小路,甚至一个提篮开始,在红霞关放上一篮兽皮,交换他们一石小麦,我们甚至可以这样持续通商数十年,直到他们相信我们。”

    “只要开始谈,一切就可能好转,只要取得信任就能办到,即便很难,也要跨出第一步,因为猜忌永远不会有更深的友谊,正如我跟你。”

    “我要终止九大家与五大巴都的敌对,停止武力散播教义,让教义更符合萨神旨意,让关内关外的关系回到两百多年前,萨尔哈金出现之前。”

    “我不仅是夺回权力的亚里恩,我还会是百年来最伟大的亚里恩。”

塔克几乎是咬着牙把下面这段话说出:“我可以是哈金,我也可以是神子,不是因为我是神子而成就这样的伟业,而是因为这样的伟业,将使我成为神子。”

    “你愿意追随这样的理想吗?”

    或许是因为长年对蛮族的仇视,又或者是因为自已的任务,即便塔克之前怎样厚待自已,李景风始终与塔克有着隔阂,然而此刻,李景风感觉到塔克的恳切,在信任不足的时候,他对自已的坦承,无疑是将性命交托到自已身上。

    “我愿意追随这样的理想。”

    没有下跪,没有左手抚心,但却是出自李景风的真心,他伸出手,与塔克紧紧相握。塔克哈哈大笑,拉开车窗,对着行人微笑。

    忽地轰然一声,路上行人齐声欢呼,李景风转过头去,路上行人纷纷跪地,双手交握,仰望天空。

    “下雨了。”塔克笑了笑。

    ※

    “衍那婆多祭要开始了。”娜蒂亚望着窗外,窗户没有关上,她要保持着屋内的通风,最好还有风,而泡在水缸里的杨衍,此刻还有些昏沉。

    昨晚杨衍在夜晚发作,没法好睡,瞧,好不容易养得健壮的体魄,现在又消瘦了。

    娜蒂亚想起在昆仑宫时第一次见到杨衍的时候,那时他结实,但还是有些瘦,到了亚里恩宫后,吃好睡好,倒是有些发福了,而现在,才短短一个月,杨衍比在昆仑宫时更瘦。

    “我没事了。”杨衍说道,“扶我起来。”

    狄昂将湿漉漉的杨衍打横抱起,娜蒂亚立刻为他送上干爽的毛巾,将他裹起。

    “我没事……”杨衍道,“我去睡觉,昨晚没睡好,困得很,下午还要练功。”

    练什么破功?娜蒂亚几乎要叫出声来,誓火神卷就是不能练的武功,他不是神子,娜蒂亚虽然怀疑过,但自已确实应该知道他不是神子,他只是自已从关内,为了脱罪找来的赝品,他只是一个红眼的普通人。

    “狄昂,你出去,我要更衣。”

    “要不先别练功了。”娜蒂亚取来外衣为杨衍披上,这下她真成了更衣的婢女。古尔萨司遣退所有服侍杨衍的婢女,只留下极少数的忠心守卫,神子的现况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会让其他四大巴产生疑虑。现在的杨衍,只会在神思楼的住所与楼下的圣司殿来回。她触碰干燥龟裂的皮肤,一碰就是一片皮屑,好像稍微用力点,杨衍这个神子就会裂开。

    “不快点练成,这折磨停不下来。”杨衍笑了笑,道:“我已经到二重九关了,金关十二重,我这就练成了九重,古尔萨司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只差三重,练成了就没事。”

为什么他还能笑?任何一个人遭受这样的痛苦后,别说笑,随时都可能从这窗户跳下去。他已经忍受了整整一个月的煎熬,不定期发作的火毒,触碰到他时都能感觉到那股异常的炽热,娜蒂亚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发病外,他举止竟然还能与平常异状。

    火毒发作时的疼痛让杨衍又想起很多事情,送走王红后,杨衍躺在床上想着,这种熟悉的感觉,如同火焚的痛楚,把他烧得迷糊又神智不清,但每回发作,他仿佛都能看见爹、娘、姐姐、小弟,还有彭老丐一家站在火焰中对他招手。

    参与关外权力斗争的这一年多,复仇的恨火虽然不曾遗忘,但确实因为更多烦心的事,让他暂时搁置了那股愤怒。

    直到这把火,又将他熊熊烧起。

    或许不是坏事,在疼痛的幻境中,他还能见到亲人,甚至在泡入水缸时,他还会看见李景风,看到他不辞劳苦,每日到河边提水,倒满一缸子来照料自已的日子。

    一股强烈的倦意来袭,朦胧睡去前,他想到的是明不详,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明兄弟了,那天倒下时,他的惨叫声立刻吸引卫祭军赶来,夜色中他没看清楚明兄弟去哪了,是成功潜入无声塔,还是从地道中逃走,他好几次想去地道找明兄弟,但这次连每晚的散步,狄昂都形影不离,而无声塔,他去过几次,也没见到明兄弟。

    醒来后,杨衍来到圣司殿。

    “神子的坚毅令我赞叹。”古尔萨司说道,“或许用不着两个月。您就能练成二重十一关。”

    “誓火神卷这么好练?”杨衍笑道,“我还练不到一年。”

    “不会有人认为这武功好练。”古尔萨司道,“到了二重之后的丹火,会逼得每个人自尽。”

    “他们不是神子。”杨衍回答。

    “是的,您是神子,我坚信这件事,你也必须坚信。”

    杨衍哈的一声,笑道:“我早就知道我是了。”

    “但您并不相信您的父神。”

    杨衍一愣,不解地问:“我当然相信父神。”

    “不,您不够相信。”古尔萨司用他老迈却深具吸引力的声音说着,“您像是圣衍那婆多,是先知,您知道有神,您相信自已是神子。但在天火降下,理解神谕前,神对衍那婆多而言仍是模糊的。”

    第一次见面时,杨衍就觉得古尔萨司与师父有些相似的地方。

他现在更加确信他们有相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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