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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可速杀我!”曹休气急,愤怒牵动了肩头的伤口,让曹休的表情变得狰狞而痛苦。
郑牧笑容依旧:“文烈,你我亦是旧识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牧又岂会妄杀故友呢?别激动,你这激动就会撕裂伤口,这血流多了会死人的!”
“快,让军医给文烈包扎伤口,死了就不值钱了!”
曹休本就愤怒难遏,郑牧这最后一句“死了就不值钱了”直接让曹休的愤怒达到了巅峰,气血上头下,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郑牧挥了挥手,让兵卒将曹休带去伤病营包扎伤口,随后看向了沉默不言的李进,饶有兴趣的问道:“李进,你不求饶也不求死,颇令牧意外啊?”
李进面色有些复杂,在被生擒后,李进的脑海一直在挣扎,是否要跟曹休一般怒斥郑牧,以全名声。
然而,当郑牧面对曹休的怒骂依旧面带笑容时,李进的纠结也消失了。
对于李进而言,名声比起家族而言,显然家族更重要。
而留下有用之身,才能保全家族。
“今日之败,李某认了。”李进不愧是学黄老之学的,很快就适应了当前的身份,不卑不亢地道:“郑都尉既然只擒不杀,必然要与李某谈条件。既然有条件要谈,李某又何必求饶或求死,徒惹人笑话?”
郑牧抚掌大笑:“乘氏李进,你果然是个不凡豪杰!牧最喜欢如你一般识时务的俊杰!”
“牧与李兄,也可以称得上是不打不相识。”郑牧语气变得更热情,更是以“李兄”称呼李进:“为表诚意,牧也不让李兄难堪。松绑!”
押着李进的士卒,没有迟疑的将绑着李进的绳索松开。
李进眸有诧异,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胳膊,遂问道:“郑都尉,有话直言吧!”
“李兄爽快!”郑牧的笑意更甚:“牧来山阳郡只为求财,然而李兄却无故来打昌邑城,牧被迫反击,实属无奈!”
“此战,牧折损了不少将士!李兄有英雄气,又仗义疏财,不介意赠牧少许钱粮,让牧安葬阵亡的将士、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吧?”
李进沉默。
我无故来打昌邑城?
你若不兴兵犯境,我会来打昌邑城吗?
什么时候犯境的还有理了?
虽然很想跟郑牧辩驳,但李进克制了内心的躁动情绪,目视郑牧:“李某愿赠谷米五千石,以慰亡者。”
郑牧抚掌大笑:“李兄快意人,这五千石谷米,牧就替阵亡的将士及其家眷收下了。”
五千石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对于郑牧而言,钱粮能赚多少是多少,哪怕只有一石亦不亏!
李进见郑牧没有释放自己的意思,遂又问道:“郑都尉可还有其他条件?”
郑牧故作为难:“牧本可直接放了李兄,但又恐李兄回去后遭到猜忌,误以为跟牧有勾结,心中实属为难。”
饶是李进平日里常温黄老之学,这心性比常人更沉稳,此刻也忍不住有想要揍人的冲动:“不知郑都尉,可有高见?”
郑牧思虑片刻:“高见称不上,却有一些拙见。为了避免李兄回去遭到猜忌,李兄可遣城外尚未离开的亲卫返回乘氏县,运十万石谷米来昌邑城,作为赎金如何?”
李进的瞳孔瞬间增大,忍不住惊呼:“十万石?郑都尉不如给李某来一刀更痛快!”
乘氏县李氏虽然是豪族,族中存粮自然也不会少于十万石。
然而,存粮有十万石和一次性拿出十万石是不一样的!
李进是要养兵的,这一次性拿出十万石,李进就得将家兵都给遣散了。
郑牧见李进果断拒绝,遂大笑:“李兄,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若觉得十万石多了,不如李兄报个数!”
李进强行按捺内心的不适,开始讨价还价:“最多两万石!”
郑牧抚掌:“牧对李兄,是心存敬意的。既然李兄说最多两万石,那就两万石!看李兄之面,曹休就不再加价了,就由李兄顺带领走吧。”
倘若曹休此刻能听到郑牧的话,必然会暴跳如雷。
什么叫不再加价?
什么叫由李进顺带领走?
李进也不多言,遂向郑牧讨来简笔,书信一封令城外尚未离开的亲卫带回乘氏县。
郑牧让人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宅院,又安排了侍从听候李进的吩咐,相对于包扎了伤口就被丢入了地牢的曹休,这待遇天差地别!
两万五千石谷米虽然不多,但再加上击溃李进缴获的辎重钱粮,谷米就超过三万石了。
嗯,没错!
缴获归缴获,赎金归赎金,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衙署。
王陵一改常态,态度颇为热情:“王某痴活了四十余年,未见有用兵如郑都尉者!郑都尉用兵,堪比古之卫霍,今后必定会名震天下,为世人所敬畏!”
“王县令谬赞了,牧岂敢跟卫霍相提并论?”郑牧见王陵忽然转变的态度,心中不忍发笑。
要破李进曹休,郑牧其实不需要让丹阳骑兵用双边马镫的骑射战术,即便正常的对阵郑牧亦能将李进曹休击败。
之所以用骑射战术,其目的之一便是要震慑城楼的王陵,让这个心思深沉的世家子弟起敬畏之心。
王陵见郑牧谦逊,遂扬声大笑:“郑都尉过谦了!王某自问识人颇准,郑都尉未来的成就,必然能与卫霍相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顿了顿,王陵话锋一转:“今日见到郑都尉神威,王某不由想到了族中的少年俊杰王粲,年少时被左中郎将蔡公赏识,蔡公更是当众对宾客言‘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如今蔡公虽然故去,但王粲却尽得了蔡公的书籍文章,蔡公跟王粲虽无师徒之名,更胜师徒之实。”
“王粲可称蔡公门生,而郑都尉又是蔡公的贤婿,如此一观,高平王氏跟郑都尉颇有渊源。”
高平王氏本就是名门望族,王粲的曾祖父王龚,是顺帝时期的太尉;王粲的祖父王畅,是灵帝时期的司空;王粲的父亲王谦,曾任大将军何进的长史。
王粲亦是自幼在洛阳长大,聪明睿智,见识非凡,因为董卓乱政而随迁长安,当时的左中郎将蔡邕一见到王粲,就觉得王粲是个奇才,更是当着众宾客的面,对王粲倒履相迎,又言“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一时被传为美谈,消息传回山阳郡时,王陵还因此大宴宾客,盛赞族中奇才!
在郑牧初入昌邑城的时候,王陵其实就知道这层关系。
但王陵自负世家大族子,内心其实是对郑牧这样的荥阳郑氏旁系颇为鄙视的,认为郑牧不过是侥幸得了蔡邕的赏识,才迎娶了蔡琰。
在士林中,豪门鄙视寒门,是很常见的,而越是能力出众的寒门,就越容易遭到鄙视!
然而,当郑牧以近乎于碾压的方式击溃了李进曹休,王陵不由对郑牧多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