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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商贩虽然痛心,但整个最引人注目的还属李吉言。
他听到这个消息连衣袍都没穿全就赤脚跑来码头,他的脸色铁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
李吉言这幅模样激起了商贩的同情,同是天灾受害人,他们纷纷去安慰他。
陈定宝气愤李吉言哄抬物价的行为,他可真是个心狠的,翻十倍的涨价,这会儿,他看不过去便吹胡子瞪眼讥讽道:
“李大人别伤心了,这么多做生意的,偏偏你家的船只翻得最严重,这是天意啊。”
此时,鱼儿咦了一声:
“这李家做的是香料的生意,海上托运的极少,他损失是最少的,他伤心什么?”
蔺允叠眼神一亮,她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踏水去到岸边。
只是李吉言比她更快,他神志不清地猛冲岸边,激起一阵疾风。
藺允叠也不甘落后,踏着积水跑去。
“八娘子,小心啊!”
鱼儿紧随其后。
陈定宝看到她不管不顾地冲到岸边,他急得上窜下跳,“娇娇,别过去,危险啊!”
岸边恰好有几片船只的残骸,李吉言一下子认出了这是李家的船,他二话不说红着眼眶跳了下去。
众人吓得惊慌失色,震惊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吉言溅起了大片水花,藺允叠刚巧跑到岸边,水花就从天而降,浇了她浑身。
连后面赶来的鱼儿也不可幸免。
藺允叠不在意湿漉漉的身体,她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吉言。
李吉言浮在一块残骸上,摸索着船底碎片的涂层,他围着残骸游来游去,手四处探寻。
终于,他紧绷的神色得到了缓解,还好,东西不在了,石沉大海就行。
藺允叠见他这边没有线索,于是静下心来,环顾四周,水面似乎有些动静。
她立即握拳看准另一艘不成模样的船,用尽力气一跃而跳。
她跳到船沿边蜷缩身体滚了滚,这才安全着陆。
只余甲板的船受不了这种动静,剧烈晃动了起来。
水面本就遭到了跳水的冲击,这下彻底乱了,激起了波浪。
一时间,水底翻搅,一只鱼破水而出,跳了上来,它剧烈地摆动身子,看上去痛苦极了。
藺允叠眼神一瞥李吉言,防备地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好在李吉言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她。
蔺允叠颤抖着抓住鱼,它的嘴巴被迫张开,泡沫吐着吐着就吐出一个圆状物什。
她拿起它仔细端详,手不住地战栗,神情越发严肃。
假铜钱!
李吉言利用做生意的噱头暗中把它们偷运!
此时,陈定宝也来到了岸边,大喊着让她上岸。
蔺允叠不听,继续在甲板上移动。
她方才已经远远地观察过这个船,陈定宝确定这是裴府的船。
船上空空荡荡,不剩什么,她每走一步破烂的船就不停晃动,她只能寸寸蠕动。
甲板破损严重,木板东一块西一块,她持续搬移木板,仔细找寻着目标。
终于,她在船身的沿边极其细小的缝隙发现了一缕丝绸碎片。
浸了水的丝绸极易变形留印。
她有些奇怪,为何这丝绸严重地缩水变色了?
她使劲儿撑直了丝绸,丝绸上的印记才迷糊地显现了。
是铜钱的压痕!
想来是船身受损,被封在内里的铜钱与丝绸相挤撞而成。
她顿时大吃一惊,目光呆滞,脑子发麻,一片空白。
李吉言的铜钱竟然出现在而裴府的船上。
这说明李吉言与裴翙是一伙的,铜钱之事他都参与了。
藺家的死,与他有关!
藺允叠白了脸,昨日何岑给了她账,账上详细记载着陈寅结交权贵的往来开支,大部分都是些收买奉承之事,可有一项极不正常,他竟然在葫洲有赌坊。
而陈寅随后就送了礼,他也不蠢,表面上送的是单纯的酒楼地契,她是结合了账才确定了地契背后的真面目。
阿耶在世的时候严厉打击这种地方,封了好几次,阿耶去世之后,赌坊就光明正大地越开越大,好几家的幕后东家都是阉党。
更何况,陈寅还把这赌坊送给裴翙,巴结他这个大阉党。
葫洲的赌坊已然成了阉党的一大重要之地。
所以她才说,阿耶是被阉党杀的,她有理由怀疑阿耶挡了阉党的路才遭至灭门之祸。
只是不知道这赌坊的用处是什么。
这时,甲板突然晃动了下,她下意识抬头看。
只见水浪翻动,天光之下矗立着一道玄黑身影。
这人身姿挺拔,俊郎无比却面带戾气,横眉怒眼。
他们视线相撞,霎那间,她的瞳孔无数情绪翻涌。
裴翙见她这幅模样不悦地抿了抿唇,向她走来。
他迈开步子的同时,天空一阵轰隆,哗啦哗啦。
暴雨顷刻而至,水面泛起了大浪。
藺允叠看他走来,她慌忙后退,一个踉跄,被颠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