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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踩过的泥土？”黑衣人很快就分辨出来了里面的物品，对此谈不上太满意，“马马虎虎，回去吧。”
“等等。”
音响再度有声音传出，这是会长第二次对某样物品展露出兴趣。
“让我看看。”
黑衣人便走到教室的中央，将袋子高高举起贴近摄像头。五秒钟后，会长忽然提高了音调：“这是……”
“这是有‘他’气息的东西。”
谁？众人皆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闹得一头雾水。
第八人化作的彩色物质萦绕在每个人的周遭，眼前是明亮的，可也只限于此了，更远的地方似乎又幽深如海，依旧是黑暗一片。
头顶上，遥遥传来会长的朗声大笑，像是要将夜幕划破一般：“没错，廷达罗斯。”
机械的音色有种不自然的尖锐刺耳：“廷达罗斯猎犬整日跟在他的身后，当然带有他的气息，就连踩过的泥土也带有他的味道。”
他不断地重复廷达罗斯这四个字，有一些人想起了什么，“咦”了一声：“难道……”
会长轻声说：“没错，是‘他’。”
廷达罗斯的“他”，除了沈越还有谁？那一瞬间，星之彩还以为寄生在齐家源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端倪，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人类再怎么手眼通天，也绝无可能凭借肉眼看穿齐家源人类外壳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又或许是，会长对沈越十分熟悉，以至于沈越只是附在齐家源身上用手碰了一下那个袋子，就被他嗅到了味道。
音响里再度传来咯咯的笑声，意味不明：“你带来的东西很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拿到‘他’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也足够了。”
“会长。”有人忍不住开口，“恕我插嘴，既然如此，能不能多和我们分享一些‘他’的新消息？”
而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显然，这并不是一条公开的情报。
“这也算是个契机……”会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决定给所有人一样特别的奖励。”
奖励？给所有人？众人皆将耳朵竖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将有关于‘他’的情报完整地揭露出来。”
讲台后方有一块黑色的屏幕，原本只是作为装饰摆在教室的布景里，此刻却亮了起来，上头出现了一张素描的画。画上是年轻男人的侧写，黑发下漂亮的眼眉，从鼻到唇的角度恰到好处，却被笼罩在阴翳当中。
而阴翳的来源就是他身后的漆黑又绵长的触手，将画面割裂成两半，前一半是干净又俊美的面孔，什么情绪也没有，后一半则是暗处挣扎的黑，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居然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
仔细看起来，一抹暗红藏在其中，却并不显得突兀。
“这就是‘他’。”
沈越淡淡地凝视着画中的自己。
“这就是‘他’……”会长喃喃地重复，“浑然天成，人与怪物的结合，我们苦苦追寻的‘人形怪物’……”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着迷地看着那张画，连兜帽滑落都无暇顾及，眼神中有着难以捉摸的向往。
“我们……”有人颤抖着说，“真的能被改造成他的模样吗？”
会长沉默了一下：“现在不能，但并不是全无可能。”
“要通过什么方法才行？就算从他身上提取到了什么东西，那样强大的力量，人类的身体没有办法驾驭，强行改造的结局只有死……”就像已经销声匿迹的第八人一样。
会长笑了笑：“我们没有能力从他身上提取什么呢，也不需要这样做。”
寂然无声。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孩子。”
孩子？
“我们费尽心思想要提升‘意识’，进行‘改造’，可后天再怎么改造也始终是赝品。”
“人类的头脑，怪物的力量，只要……只要让这样完美的造物留下后代，一代又一代，遍布人间，全体人类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意识提升’。当然，不只是意识……”
会长的呼吸变得有几分粗重，话中的狂热迷恋好似飞速传播的病毒，再也抑制不住。
“人间难道不应该由这样的存在来主宰吗？”
“所以，沈越，”他忽然说，“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