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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泽玉色从神蛊温皇手中流泻,白棋被放回棋奁,又加以圆盖遮住封存。他似乎彻底失了再来一盘的兴致,从一旁书架抽出本图谱,随手翻阅起来。
望着那道慵懒背影,千雪孤鸣幽幽叹气。
除了我们,还有谁能真心相对,在连输三十三局后,仍愿陪你对弈呢?
他绕到智者身旁,探头探脑地观测他神情,眼角余光瞥见内容,霎时警钟长鸣。
“喂喂喂,那是被换下的王宫布防图,你想做什么?”
“让还珠楼的密探,进入苗王宫如何?”
“靠北,你是忘了三步棋杀温皇哦?”
祸乱苗疆的当事人愉悦浅笑,弃置图谱,物归原位。见神蛊温皇仍是意兴阑珊,千雪孤鸣终于露出老父亲般的担忧神色。
“温仔,要不我们出——等等!”
他突然“噢”地叫唤一声,如梦方醒道,“忘记了!今天下朝时,有人和我打听消息,说办完事要来拜访你!”
“是越姑娘,她早晨回来,又跟着御兵韬离开,往铁军卫的方向去了。”
大概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千雪孤鸣乐呵呵地从袖中掏出一瓶透明喷剂,指了指肩膀油光水滑的皮草,“为了感谢我送药给她,从鬼市带回的除垢剂,哇,阴司街居然有这么好用的东西!”
他请神蛊温皇去另一处坐,自己捋高袖子,兴致勃勃地布置起来。
“哈哈哈!难得有客人来,总要表示一下,温仔啊,你觉得这副字画,放左边还是右边?”
千雪孤鸣转头询问,却被闪现身后的蓝衣文士吓了一跳。
“温、温仔?”
“何必劳烦好友呢?院落里就有现成的摆设。”
他的语调真诚又亲切,露出要赢第三十五盘的笑容,如沐春风道:“时间还有一些,我们的棋局,仍是胜负未定啊。”
温仔有精神是好事,千雪孤鸣想。
但他的快乐,似乎是建在别人不得了的悲伤上呢。
另一边,铁军卫帅营内,两人一坐一立,周围铁甲森森。
御兵韬案前摆着一袋极为眼熟的冰晶玉,若猜测无误,里面大概只剩六十二颗。
越长玦哑然失笑,一时十分好奇若悬赏者付不起尾款,落花随缘庄会如何处置。
“从鬼市带回药材的事,我全数已禀告王上,厚赏榕烨了。她想在王宫立足,更需要这份功劳。”
铁面下的声音不容置疑,御兵韬冷冷打量着座下少女,“但本军师言出必行,缺药的事你不必挂心,等你故去,铁军卫亦会对后事有所安置。”
他提起笔墨,察问道,“你是中原人士?可有想长眠的地方?”
“无,”越长玦坦然道,“在下亲缘渺茫,寻迹多年仍是徒劳,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知晓自己从何处来了。”
“撒谎。”
御兵韬打断了她的陈述,语气中却少有追究之意,“在乱世,名姓来历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你只需想清楚,要以何种面目见于世人,并将它演绎至极,就是自己的人生。”
向云飞、铁骕求衣、御兵韬。
铁军卫军长、墨家九算、苗疆军师。
他的阵容真容隐在铁面之下,似乎毫不在意这要相伴一生的伪饰,傲然道,“你想在死前,要一个中原的身份?本军师给你就是。中原第一大组织尚同会,盟主俏如来还算有用,我可以修书一封,看他是否能相助了。“
“不过……”御兵韬眼中露出一丝阳谋的算计,“伪造身份,就意味过去要被彻底篡改,身前身后名,都假借他人工笔。姑娘不介意么?”
“不介意。”
越长玦轻笑摇头,若有人能改写她的过去,逆转二十三年行差踏错的生涯,真是求之不得的幸事。
她从营帐离开,回了一趟住所,趁天色未昏,拎着礼物前往神蛊温皇的小院。
苗王宫内戒备森严,但越接近目的地,所见到的铁军卫就越少,穿过重重宫室,越长玦终于叩响那紧闭的门扉。
”吱呀“一声,苗疆狼主从门缝中探出头来,见到来人面容时咧嘴一笑,十分潇洒地将门开到最大,摆手”免礼免礼“,引着越长玦向内走去。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采光良好的院落里,一张石桌,四个石凳,茶酒干果一应俱全,有人端坐一侧,羽扇蓝衣,仍是风雅从容的文士模样。
还珠楼主,别来无恙。
越长玦感叹一声,相比自己连日奔波,这位真是天生的悠闲命,任凭外界如何惊涛骇浪,都有林下饮茶的闲情逸致。
“咳咳,咳咳……你们聊!”
千雪孤鸣大步流星地离开,越长玦托腮凝望,觉得更像是逃跑。
发生了什么事吗,在自己离开的时间段?
但神蛊温皇似乎更愉悦了……越长玦打量着远处含笑的蓝衣文士,大方回礼,缓缓行至他面前。
“多日不见,先生风采依旧。”
神蛊温皇羽扇轻摇,悠然推来一杯微热的茶。
“时过境迁,故人尚有音讯,亦值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