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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庄园,供奉室。
这原本是徐太殷的书房,但在他去世后,显然也没有了作用,徐母便把书房略作调整,摆上了香案,染上了檀香,作为供奉室,祭奠徐太殷的在天之灵。
不过徐妍秀自从父亲走后,一直没有进去过。
今晚,是第一次。
她跪在父亲的遗像前,低着头,默不作声,只不过眼泪啪啦啪啦的落在地上,不见停止。
徐母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她清楚,现在女儿最需要的不是安慰和言语,只需要默默的陪伴就好了,让她把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之后再谈其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香案上的檀香已经燃烧到了尾端,徐母走过去,点燃一根新香,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了几句,这才将檀香更换了下来。
“妈,可以了。”徐妍秀突然开口说道。
说完,她站起身来,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不见,不再是刚才凄楚难过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平静。
徐母看了她一眼,温声道:“没有什么话想对你父亲说吗?”
徐妍秀摇摇头:“暂时没有,以后有想说的话,我会来跟爸爸说。”
今晚,她没有泣不成声诉说着自己保下了家产,解决了徐家内斗,因为她很清楚,完成这一切的,并不是自己。
面前的路还很长,坐上会长的位置,只是一个开始,能不能坐稳,才是关键。
只有等她真正把持住了韩宇集团,她才会对父亲说:“爸,我做到了。”
搀着母亲,从供奉室里走出,回到卧室,婴儿床上的宝宝睡得正香,徐妍秀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圆嘟嘟的小脸蛋,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臭弟弟,快快长大呀。”
徐母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这一幕,只不过她的眼神,更多的放在了女儿身上,有宽慰、也有伤感。
宽慰是因为女儿终于长大了,变成了那个她一直盼望女儿成为的那种坚强的人;伤感是因为成长以这种最痛苦的方式完成,而且...最爱她的父亲,看不到了。
“妈,时间不早了,你快睡觉吧。”徐妍秀逗弄了一会弟弟,便转头对徐母说道。
徐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妍秀,有样东西给你。”
“嗯?”徐妍秀好奇的看着母亲。
只见徐母轻轻打开床头的柜子,从深处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徐妍秀:“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信。”
徐妍秀眼睛猛地瞪大,看着那白色的信封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时,徐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这个时候给你看最合适。去吧,我要休息了。”
“呼...”
徐妍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力图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但这没什么效果,她的身体仍然在微微颤抖。
父亲的信...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徐妍秀坐在床上,柔黄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那娇媚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温婉和柔情。
徐妍秀静静看着信封,然后怀着期待、忐忑又难过的心情,慢慢打开。
【妍秀,在爸爸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病房里很安静,很适合回忆。】
【我很清楚的记得,三十年前,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在这个时间,我站在病房外,焦躁的走来走去,又期待、又担心...】
【直到医生走出来,告诉我说,母女平安,巨大的欣喜瞬间笼罩了我,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我当爸爸了,我有女儿了。】
徐妍秀的眼泪,啪嗒啪嗒再次落下,浸湿了纸张,她连忙擦去,生怕模糊了纸张上的字。
【不要哭。】
【妍秀啊,不要哭,爸爸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所以,你也不要哭,好吗?】
徐妍秀点点头,擦去泪水,露出了笑容。
【能陪伴你三十年,对爸爸来说已经是很值得感恩的事情了,只不过人命终有时,未来的路,爸爸没办法陪你了,需要你自己走。】
【妍秀,不需要觉得内疚,更不要觉得自己要背负起压力,去接手集团。】
【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你。】
【我只希望我最爱的女儿,一辈子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走自己的路。】
【只有这样,爸爸才会走的安心。】
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滑下,但徐妍秀依旧保持着笑容,就像她跟爸爸约定好的那样,要笑着看完这封信。
【妍秀啊,可以难过一段时间,可以伤心一段时间,但一定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快乐起来,爸爸一直在看着你。】
“爸爸...我会的。”
哭着,笑着,徐妍秀轻声答应着,然后将信认真折叠好,放在了自己的橱柜里。
从卧室里出来,徐妍秀到储藏室里,拿了一条搁置很久,从未拆封过的烟,走到了供奉室里。
跪坐在香案前,拿过火盆,烧几张黄纸,然后拿出一盒烟,丢了进去,火焰升腾燃烧,照耀着徐妍秀的脸。
“爸,以后你可以抽烟了...”
一根又一根,一盒又一盒,好像是徐妍秀打算把这些年父亲戒掉的烟统统烧过去。
她想告诉父亲,女儿不再讨厌你抽烟了。
火焰燃烧了很久,屋子里都是呛人的味道,徐妍秀就跪坐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一会后,她倚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她梦到了父亲,壮年的父亲,抽着烟,站在自己的面前,微笑的跟自己说道:
“今天我才是真正的走啦...”
“很开心跟你做一世父女...”
“有缘再见。”
......
首尔,西部货运码头,19号仓库。
海风凛凛,波浪阵阵,如墨一般浓黑的大海卷起一层层浪涛无情的拍在码头上。
沈清夏无声伫立在岸边,那拍打在岸上的浪花浸湿了她的裤腿,寒风吹过,像是针扎一般疼。
但她依旧浑然不知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海,长发飞舞,再加上她清冷的表情,整个人有一种凛冽的气质。
她已经在这站了很久了,久到她足够认认真真、完完整整回忆过去二十年的人生。
一遍又一遍。
池东根倚靠着仓库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看着沈清夏。
这娘们确实冷...
一会后,在池东根的注视下,沈清夏走到仓库门口,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池东根丢掉烟蒂,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咔哒一声上膛后,递给了沈清夏。
“之后的事交给我就好。”
选择在码头解决,为的是如果沈清夏打算杀人,这里方便抛尸,池东根做这件事很有经验。
但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后,沈清夏摇了摇头。
“不需要。”
望着她走进仓库的背影,池东根有些发愣。但一会后就反应了过来,之后的事,自己不好再继续听下去,看下去,于是刷的一下拉上厚重的铁门,自己一溜烟跑到车里躲风去了。
铁门拉上,咣当一声巨响。
身体蜷缩、头脑昏沉的马正民因为这一声响声抖了一下,然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徐妍秀成为了会长这条新闻后,他便知道石武这个狗崽子又绝地翻了盘,于是立即准备跑路,连东西都没收拾,只求一个快。没想到刚刚从别墅里出来,便被一个浑身邪气的年轻人堵住了,棒球棒迎面砸来,便没了知觉。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是挂在天花板上,发出清冷白光的白炽灯以及那比灯光还要清冷的沈清夏,还有...
她手里的枪。
马正民的身体瞬间僵直,但没一会就放松了下来,他知道目前的情况代表着沈清夏打算杀掉自己,但没关系...
只要我开口,沈清夏就会害怕,就会下意识听从安排,然后放了我。
马正民如此想着,然后缓了缓心神,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清夏,还不赶紧松开我。”
他的双手被拴在背后,双脚也被紧紧绑着,看上去像是即将要被下油锅的猪,如此狼狈的样子被自己控制了几十年的人看到,让他心里很是恼怒。
本以为在自己发令之后,沈清夏会立马松绑,但马正民看到沈清夏依旧站立在自己面前,以面无表情的状态,俯视着自己,那细长双眼中黑白分明,带着让马正民捉摸不透的情绪。
一秒又一秒...
马正民的身体再次僵硬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下意识舔了舔,然后露出了笑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带着讨好的笑容。
“清夏,我可是你的叔父,是你唯一的家人...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成人,你就如此对待我?”
说着,好像带入到了这样的情绪中,马正民一脸悲愤:“即便叔父对你做错了一些事,但你要直接杀掉我?!我白养你了?!”
一声声呵斥,在紧闭的仓库里回荡,而沈清夏也终于有了表情,在马正民的怒喝中,她柳叶一般的眉毛轻轻一蹙,魅惑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迎着马正民怒不可抑的脸,沈清夏轻轻开口道:“二叔,你算错账了。”
马正民呼吸一滞。他不是算错账了,而是有意的忽略。只提自己对沈清夏的养育之恩,绝口不提这些年来,沈清夏给他带来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