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遗孤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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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络陵居住的偏房位于远僻的西园后院,离东园有一大段距离。

    东园发生惨剧时,和她一同在屋内的青杭、禹琳琳都没察觉,直到刘氏房中的婢女紫央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哭得不成人样:“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周络陵正帮着阿芙解开发上缠缠绕绕的发钗,连头都没抬起来。

    紫央似乎是受到惊吓,站都站不稳,一边说一边发抖,哀道:“前院有……有盗匪……”

    乌城县地处明湖旁沃野千里的膏腴之地,农耕不辍,岁稔年丰,不过近几年北方侨姓恣意占田,封山占泽,瓜分走许多无主之地。加上南方世族间的嫌隙再起,小战小乱不断,有些因战祸流离失所的流民寻不到农地养活自己,便只好加入盗匪打家劫舍的行列。

    “这里……居然还有盗匪?”禹琳琳大吃一惊,甚至还有点兴奋之情,盗匪两字听在她耳里等同于游侠,古书中的游侠是其言必行,其行必果,说到做到,助弱扶贫的侠义之士。

    禹琳琳的梦想之一,便是有生之年能结交几名游侠。

    周络陵不以为意:“这年头出现盗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阿父今日不是正好休沐吗?他人在哪?”

    “家主和家母到县城里去了,说是有事与殷将军商议,此刻不在府里……盗匪把东园屋子中的小公子小娘子都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绑到中堂去……”

    紫央抖得话都说不清楚。

    周络陵倏地抬头,寻常盗匪别说制住府中众人,就是周家随便一个家仆也都是勇夫悍卒出身,能舞刀弄剑,看家护院,断不可能让贼匪闯入周府。

    这简直是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离奇。

    周络陵忽地想到一事:“那阿母呢?安溪呢?他们有被抓走吗?”

    紫央摇摇头:“夫人安好,只是小公子不见人影,她去寻他了。”

    周络陵纡出一口气,转身和友人道:“青杭、琳琳,我先送妳们去边门,那里已备好骈车要送妳们回家。我虽还不知道东园的情况,但能攻进周府的盗匪肯定八成是凶恶之徒,不能再久留了,妳们赶紧离开这里。”语毕,周络陵拉住青杭的手,急欲往门口走出去。

    “大姑娘,妳不能走。”这时,紫央挡在门口,猛地跪在地上。

    “怎么不行了?我不过送两位娘子到后门,去去就来。”周络陵不悦地瞪着紫央,她必须看两个好友安全离去她才能放下心。

“夫人她说….她说妳不能离开……”紫央咬著牙道。

    周络陵一愣,看着紫央难以启齿的模样,思忖半晌才恍然大悟。

    她语气悽怆地道:“我懂了,我懂了……妳不是来报信让我逃跑的。是阿母特命妳来告诉我,要和她一起去找弟弟。我说的对吗?”

    紫央往地上猛力磕头:“小主子莫怪夫人,小公子是夫人的心头肉,若他有什么闪失……”

    周络陵忽觉全身气血凝滞,无法动弹。片刻后,她抄起妆奁里的一支玉钗,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猛然丢去,玉钗立即碎成数片,又悲又怒道:“安溪是她的心头肉,那我算什么?……她是不是还威胁妳说,若没找到弟弟,我们就全部死在这里算了?”

    紫央依旧将头死死地磕在在地上,既不抬头否认,也不应声承认:“请姑娘一起去寻小公子。”

    周络陵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惨笑道:“阿母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虽厌她偏心,但我还是疼爱安溪的,那是因为阿母偏心并不是么弟的错。就算她不让妳来,我也不会自己逃跑不管他的死活。难道,在阿母心中我就是这样凉薄的人吗?还是,她自知偏爱么弟会使我嫉恨,平常便已对我多有防备,在这种危急时刻更是害怕我会落井下石,把安溪害死?是还不是?”

    紫央几乎是全身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一个字都不敢再迸出口。

    周络陵怒极悲极,一时半刻竟无法做出任何决断。

    青杭暗叹了一口气,握住周络陵的手,想给她一丝安慰,觑着她脸色小心翼翼地道:“络绫妳先冷静下来,妳想想阿,既然是盗匪,那给他们钱财便是,想来他们拿到财宝便不会要人命,妳不必担忧我和琳琳的安危,倒是妳么弟还小,没见过什么流血受伤之事,万一瞧见亲人被辱,难保他不会冲撞盗匪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是呀,青杭说的对,我们庄子里所有人都练过拳脚功夫,就算是女子也不例外,自保无虞,再说了,多两个人帮妳找妳么弟不是能更快找到她吗?”禹琳琳豪气万丈,毫无惧色。

    周络陵缓缓回过神来,怒气暂退,取而代之的是对两位友人的感激:”是我糊涂了,现在不是激动误事的时候,既然两位愿意帮忙,那我们一起走吧。安溪现在八成躲在哪里不敢出来,我得赶紧在盗匪发现他之前找到他。”

    青杭又想到一事,道:“周府厢房少说也有三四十间,还处处是水榭楼阁,弯弯绕绕,我们分头进行,一炷香后再回来这里会合,妳们说可好?”

    其余三人默默点头后,轻手轻脚地步出房门,隐约能看到中堂火把的亮光,所幸天色已渐暗,四人躲在廊柱旁树丛阴影处,徐徐伏低前进,而盗匪们似乎暂停捕人的行动,气焰嚣张地群聚在中堂之上。

    青杭偷偷摸摸地靠近,想看清来者是何方盗匪。

    只见中堂四周被黑压压的重装骑兵围成了个铁桶,他们个各身着鱼鳞纹甲冑,马匹也套上成套的具装铠,深棕色的马身雄伟高大,上百名兵马几乎把中堂挤的看不见天空。

    青杭心凉透,暗叹不妙:“这哪里是盗贼?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官府正规军。”

不产牧草的南方马匹珍贵稀有,会骑射之人更是稀罕,只有皇室勉强能组织一支骑兵,并非是皇室钱袋够深,而是中央能号令召集全国擅骑射之人。即使是富甲一方、以武立身的吴兴周氏,也没有培养出能在马上骑射的子弟,至多是养十几匹的马匹给安车或是骈车载人载货之用。

    可是,这队骑兵看起来并不似在街市上见到的无难营兵士,她隐约记得,无难营士兵军纪甚好,在集市上碰见老人小孩要过街,会整队齐整靠街让路。

    而眼前的这队人马,一会打断不听话家仆的双腿,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会对哭闹不停的小儿凶恶地搧几个响叮当的巴掌,吓的几个稚儿不敢再发出声响。他们面目凶恶,龇牙裂嘴,来势汹汹。

    更关键的是,无难营领首的人,也就是殷叔夜,并不在这里,领首另有其人。

    那么,既然不是地方上穷凶恶极的盗匪,也不是领天子之命的皇城军,究竟会是谁胆敢对江东第一豪族周氏下手?

    兴师动众,不远千里来围剿,只怕不是打家劫舍,而是来灭门。

    顷刻间,朱红大门又涌进了十来个士兵,手里架了一对中年男女,双手被反绑捆于背,嘴里塞个布团不能说话,浑身是血迹应该是和士兵们缠打过一番,即使落入绝境,但衣着华贵,仪表堂皇,与中堂跪着的一众妾侍、小辈以及奴仆们明显不是同个阶级。

    青杭发现男子虽面容粗犷,但细看之下和周络陵竟长得有几分相似,心想,”难道,他就是周家家主,络陵的父亲?旁边那名长得富态魁梧的女人,应该就是周家主母了。”

    士兵们私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推向中堂那伙受害者之中,然后和一名男子抱拳作揖后,也列队于两侧。这时,宁青杭才注意到为首的这名男子,看上去年约三十,身着坚不可摧的青兕甲铠,手持一把长戟,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脸上神色不可一世,轻蔑地看着底下被綑绑住的周家人,似乎非常满意属下在极短时间内便擒获上百名从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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