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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对,我有白化症!”Alex开始说中文,讲起中文的他,刚才的潇洒劲儿少了,显然他的中文不如德语说得那样咄咄逼人。
“阿吉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童年的事?”
“她说了一些。”田琛回答
“那关于我呢?”
“为什么她要说你?我们没聊过你。”
“那乐乐?”
“嗯?”田琛有点不解
“乐乐就是Alex!”Alex有点不耐烦。
“啊?”田琛的尖叫把Alex着实吓了一跳。
“你说你是——乐乐?乐乐,Alex!“田琛拍着脑门,”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红帽!你们一直都有联系,怪不得她要来德国!”
听到“小红帽”这个词,Alex脸塌下来。不情愿地哼出一个字,“是——”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原来你是被带到了德国,那你后来生活得好吗?”
“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今天我们要说的是阿吉。”
“对,阿吉!”田琛恍然间想到,既然小红帽是Alex,那么他便是那个阿吉愿意为之敞开心扉的人,近在眼前。
Alex看着田琛突然眼神都暗淡下去,“你在想什么?”
田琛回过神来,“和我说说她小时候的事吧。”
“你想知道什么?”
“她被遗弃时候的情形。后来她被收养为什么又回到了孤儿院?发生了什么?”
“她被遗弃时的事没人知道,除了她自己和遗弃她的人。后来她被收养,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试图问过她,她不想说。”
“等等,她被遗弃时还是个婴儿怎么会知道呢?”
“她是婴儿?呵呵——”
“她并没有讲她那时候她多大,当时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她当时已经五岁了。”
“五岁?”田琛大吃一惊。“五岁已经懂事了,甚至可能已经记事了。总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吧?但她好像不记得了,是因为生病么?”
“她的确病了一段时间,后来好起来也不怎么说话。但她很聪明,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其实她可以早一些来德国的,就算她不满18岁,我的家庭也可以接收她,但她就是不习惯麻烦别人。”
田琛同意他的判断,“她的确很独立,很成熟,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时候”
“也很孤僻对不对?”
田琛皱了皱眉头,“你来找我做什么?”
“既然你主动问了,我来当然是想让你趁早离她远一点!”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凭什么干涉她和我的事?”
“凭我是她的Alex,而她是我的阿吉。她为了我来到这里,我为了她仍旧会说中文。我们都是彼此心里最重要的人!让不让人感动?”
田琛心头一梗,又有些不愤。嘴唇动了两下,试图说些什么,却觉得无力。
看着田琛憋屈的模样,Alex嘴角上扬了一下。
田琛没心情欣赏他的自鸣得意。
“之前你说她有些不一样,是指什么?”
“我怕你知道后心情不好。”
“我想知道!”
“我是指——她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
原来不光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你指的是?”
“情感方面。当然了,她聪明,逻辑不错。你也许以为她情商很高,可她就是不玩感情。”
‘对!’田琛在心里叫道,他豁然抬起头,“请继续说。”
“我曾经怀疑她有一些高功能自闭。自从她来到我身边后,才觉得这种想法太离谱。她并不自闭,她想说话的时候谁都拦不住,会据理力争。只是她大多数时候都不想说。我研究过那些高智商的儿童,他们大多孤傲,喜欢独处,因为人群里没有他们的同类和对手。阿吉有时候和他们很像。你有没有听说过“DissoziativeAmnesie和Abwehrmechanismen?”
“什么专业词汇?听不懂。”
Alex用手机翻译给他看:强迫性失忆,防御机制。
“你说阿吉?”
“我不能下定论,这需要专业医师的测试。但我学心理学,她的表现更倾向于这两者,但又不完全符合。
“这个我不信,她要忘记什么?防御什么?”
“这就是重点,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也许是一件痛苦的事,痛苦到她不得不强制自己忘了它。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也许她就是不记得了呢,她那时才五岁!而你非要给她安一个病症不可。”
“她这样高智商的孩子,我不信她忘了。”
“那么和感情迟钝有什么关联?”
“这是一种对痛苦的防御!这些防御让她不仅抹掉了那些记忆,也模糊了自己的情感意识。她把注意力过分投入到人以外的生命上去,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抽离出来,好像她不是人群中的一员,没有那些凡人的情感和牵绊。麻木的人不会受伤,但也感受不到爱。”
“我还是不信。”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接受。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是她在柏林唯一的朋友。爱与痛是伴生的关系。要么就让她欺骗自己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壳里。要么让她拿出真心,面对现实。会痛,但可以清醒地活着。在恋爱心理学里,能影响对方的情绪是恋爱的最基本条件。所以,掂量一下你们的关系,她为你哭过?笑过?担忧过?还是伤心过?还是你能忍受单恋到底?不如老老实实,就做她的朋友。你考虑考虑。”
田琛想着Alex的话,终于明白,原来自始至终,阿吉从未对他动过情。她把世界关在门外,他也同样站在门外,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