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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琛在安静地走着神,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能遇到她?立刻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那女孩下了飞机去了火车站,显然她的终点站不是柏林,又哪来的再相遇!他没有立刻察觉,Sonia已经站起来把门关了起来。田琛回过神来便慌乱地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Sonia越走越近。
“你早上——说有问题要问我,对吗?”田琛感到气氛有些奇怪。
Sonia再次坐下来,艰难开了口:“琛,我的确有问题想问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克罗地亚玩几天?”
这个问题的带来的惊吓,直接把在云中神游的他劈到了地面上。“啊?我——”田琛面露惊恐。
“是不是对你来说太突然了?”Sonia笑了起来。
“克罗地亚?”田琛摸了摸后脑勺,面露难色。
“是不是太远了?”Sonia略思索了一下,“你想去哪里呢?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田琛从惊恐中镇定下来,他确定了自己的怀疑。Sonia这是在向自己示爱。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最近要考试,其实没有出去的打算。但还是感谢你的邀请。”
“Chen,你总是这么客气。让我常常怀疑自己的判断。”
“怀疑自己的判断?”田琛皱起眉头。
“我喜欢你,chen。但我不确定你的想法。”
“对不起,Sonia,我没想过这件事。”
“你对我那么好,所以我以为你喜欢我。”
“我?我其实对所有人都很好。”
“所以真的是我误会了吗?你需要更多时间考虑一下吗?既然你我都是单身。”
“单身是在一起的理由吗?”
“有时候不必那么认真,很多年轻人,就像你我,即使对方不是最理想的人选,也会选择暂时在一起,我们都是人啊,人有很多需求。你懂的。”见田琛还未拒绝,Sonia便在田琛的嘴唇上蹭了一下。
田琛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一步:“Sonia,你很好!”,他心头有些闷,想到那么多次清晨的相伴,和她对自己的关心。他顿了顿,还是沉重地张了口:“让你误会,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想这样。你是我的朋友。我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而爱是另外一回事,不能将就。如果不是对的那个人,我宁可无。”田琛在心里狠狠责骂自己,总是要逼到最后一刻才能说这些决绝的话。到底应该在前期做些什么才能减少这些伤害?亦或者不应该做什么?对他来说,有时候他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显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位“古板”的男生。Sonia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自在地把手插进口袋,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叹了口气:“OK——”
“对不起——”田琛也叹了一口气。“希望我没有因此失去你这个朋友。”
“怎么会呢,chen。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你很善良。但我尊重你的选择。”Sonia耸了耸肩,“真遗憾,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大家的想法是那么不同。但没关系,也许我应该再努力一点?”
见田琛愣住,她笑了。“你好像怕了。”
田琛这才笑了,心头松了半口气。
Sonia走后,田琛头脑有些混乱地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到一枚硬币上,机场巴士上那个女孩塞给他的硬币。田琛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摩挲了一阵,“你会在哪里呢?从我生活中一闪而过,像一颗流星。”随即他觉得用流星形容她甚是不妥。她没有在他心里消失,反而是发酵得失了真。她仿佛是一个精灵,在他怀疑自己人生选择的时候,用一句话给了他无尽的鼓舞,用一枚小小的硬币掀起他抛在八千公里之外的乡愁,又用一个眼神让他沦陷。
当晚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直到晨光破晓,才迷迷糊糊地卷成一团睡着了。
梦里,他的宿舍楼像魔方一样被扭转、拼凑。他一点不担心会和Sonia拼凑在一起,因为他的墙壁是蓝色,而Sonia的是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