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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关注这‘孤鸾’说的是秦小娘么,孤鸾可是丧偶之意,这闻诏岂非在指摘他父亲,这种诗摆在今天这种日子说,这知县大人竟也不发怒?”
“你瞧闻知县粘在那妾室身上的眼神,分明有愧疚不舍之情,像是要动怒的样子么?”
“传言闻老爷当初休妻秦元霜是因为想攀上秋雁姑姑这根高枝,但对那发妻仍旧念念不忘,才将其母子以妾室和庶子身份接回,看来这传言竟并非虚话……”
“你们怎的不向着自家人,竟先认定这庶子说的就是事实,我倒认为这下半首就是奉哥哥自己作出来的,而那矫揉造作的上半首分明是那庶子抄袭奉哥哥的诗曲解其意作出!”
……
“啪嚓!”一声,是孙秋雁摔碎了一杯茶盏,众人纷纷惊诧看向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杂音也在这一刻重新回归平息。
孙秋雁挑眉示意桃柳上前收拾,她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无意,总是像是薄纸包裹着气焰般。
她迤迤然起身示歉道:“方才一只虫蝇飞过,嗡嗡叫的实在扰人,因此我才施此下策,惊扰了大家,实属抱歉。”
这话看似在暗讽方才碎语的某些人,可结合她后面说出的话,实则在讽刺闻诏。
孙秋雁不再去看不成器的儿子,而是直盯闻诏,她哼笑一声:“你方才那话的意思是在说奉儿抄袭了你八岁时所作的诗?”
这话一出方才那些被摆了面子的人也重拾看热闹的心情,兴致勃勃地看向闻诏。
是啊,就算这诗是闻诏曾经所作,可这都过去了十年之久,就算闻奉要抄袭,也无从穿越时光回到十年之前,这岂不荒谬。
有声音已经开始指摘闻诏,所有人都因孙秋雁这话陷入思考,他作诗的时候就算有人证,那也只有秦元霜一人,无人知晓他究竟作没作此诗,就算秦元霜站出证明,大家也只会怀疑这是他们母子二人一同编出的谎言,此事根本无从论证。
就在众人以为闻诏百口莫辩之时,他却从容地弯了弯嘴角,可那眼神中分明没有半点笑意:“嫡母,我有说过三弟抄袭了我的诗么?”
孙秋雁瞳孔微缩。
闻诏确实没有明说过,可那话不摆明了就是这个意思么。
她拢于袖中的五指收拢,尖锐的指甲将手心刺得生痛,她却感觉不到般。
眼前这个庶子变得……好像跟从前不同了。
周遭有回忆闻诏说辞的,认为他的确没说过抄袭之话,也有认为闻诏此举分明就是在打脸闻奉和孙秋雁二人的。
褒贬不一,不在意的清风明月,在意的涨红了脸徒增怒气。
闻奉怒了,大声斥道:“那你这话是何意思?”
闻鸿峥也醒过神来,毕竟这是难得的中秋团聚,又有外客在场,无论闻诏此举是何用意,都是在做有毁他闻家形象之事。
他状似无意地一瞥凌家夫妇和孙家夫妇。
前者面藏隐笑,俨然一副装模作样看好戏的形态,后者面带愠色,显然站在孙秋雁这边跟着共情。
他眉心微蹙,眸中似有火气隐忍未发,可那火气在接触到秦元霜和闻诏二人时,又心虚般微熄片刻。
不可否认,闻诏那诗的确触动了他,让他回想起了许多从前的记忆。
闻诏是他第一个儿子,闻诏出生不久,他便中举成功,之后便被认命为望平知县。
那时的他还只是初出茅庐的青年小伙,可却有着崇高的理想,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一定能在为官之路成就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事业。
秦元霜那会儿还是他的正妻,堂堂正正的闻家大娘子,闻诏也是闻府唯一一个嫡子。
他和秦元霜也度过了一段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的好日子,那时的他也极其宠爱自己的小儿子,每日从县衙回来总会给母子二人带点什么新鲜的玩意或小吃食,好不让人羡哉。
可半年后,这一切都如过眼云烟骤然变幻起来。
他靠牺牲自己的妻儿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财富与地位,那段时日,他过得极为挣扎,痛苦与欢爽交织,愧疚与得意共存。
五年后,他将秦元霜和闻诏母子二人接回,本以为这种挣扎能彻底消失,可不想却愈演愈烈。
孙秋雁是个眼里容不沙的主,闻奉又在她的宠溺下跋扈嚣张,只要他对秦元霜和闻诏好一分,他们二人便要加倍苛责。
渐渐的,他意识到只有冷落这对母子,他们在闻府的生活才能够得到片刻喘息,可逾十年的冷落过去,他渐渐意识不到,自己是在装作疏忽他们,还是早已假做成真。
只记此刻,双目对视时,那如天堑般的深远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