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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活过今日的话啊哈哈哈哈哈!”
谢扶光其实没卸下对螭寐的防备,始终认真观视他神色,在他说最后一句之前已敏锐察觉不对,一刀劈出,借着刀风就要向后避开。
她反应和行动都足够快,正常情况下不难躲掉绝大多数攻击,可惜她面前是螭寐,行将就木、孤注一掷状态下的螭寐。
魔尊临死前怨念惊人,牵动四肢百骸每一丝魔气、每一分邪力、每一块皮肉与每一根骨骼都在爆发,血肉模糊的五指如钢叉,闪电般朝谢扶光咽喉攫来。
好在谢扶光闪避及时,让过脆弱喉管,以左臂迎了这一击,湖蓝色衣裳立时现出五个指腹大的血洞。
谢扶光不拿这点不致命的小伤当回事,避都不避,只觉螭寐临终的偷袭令她不爽,她反钳住螭寐被血糊住的手臂,拔出乐命就要立即砍掉这魔头脑袋,却听舒扬舟在旁叫道:“快走!”
他声音变了调,尾音带着近乎破音的嘶哑,他鲜少情绪失控,谢扶光一听即知不好,可螭寐扣住她手臂的五指太紧,她当机立断挥刀断下他一臂,然已经来不及。
正当螭寐断掉的右臂颓然落地,她欲轻身急退之际,螭寐整个身体轰然爆开,如一颗威力强劲的雷火弹,团团魔气与血肉炸在谢扶光眼前,每一滴血都泛着不逊于拨云子的杀气。
谢扶光被这大动静震得脑中空白一片,乐命护主,发出一声尖锐啸鸣,挡在谢扶光身前,却被逸散的魔气冲撞,颠倒着飞出老远坠地,磕绊出颓然的铮音。
这是二十年来谢扶光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这一霎她脑中盘旋的念头是:死得真窝囊,大意了。
而就在这时,混乱视野中罩上一抹红影,生死一线中她那堪称平静的心跳总算鼓噪起来。
因崔惊厄横剑插入她与螭寐之间,以身体挡住了她。
仓皇间两人交汇一个目光。
崔惊厄视线投进谢扶光眼中,带着一切似在预料中的淡。
她不该莽撞。
只这一眼,她登时就后悔了。
然螭寐电光火石间的爆体甚至容不下她的一滴泪,更来不及给她懊悔和认错的机会,遽烈的冲击迎她面而来,朝着的却是崔惊厄的背。
谢扶光眼睛睁得很大,想要将他推开的双手却被崔惊厄死死扣紧,心脏发出山呼海啸般爆鸣。
全身血液上涌至头顶,她两眼充血,双腿一软,四肢百骸一齐泄力,整个人如一团柔软棉絮,灭顶的恐慌令她几乎难以直立。
而就在她真正倒下去的前一刻,她腰际悬着的那把曾被她无数次嫌弃华而不实的刀鞘,挣脱她腰间束缚,抵在了崔惊厄与那浩荡冲击之间。
陨铁做的乐命都被螭寐爆体的动静炸飞,她那金雕玉琢的刀鞘自也讨不到多少好处,求仁得仁瞬时应声断为数段,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而刀鞘碎片之内,却闪烁出万分绮丽的光,那光在霎时摊开为一道防护屏障,像一把专为谢扶光撑起的巨伞,为她隔绝伞外一切忧怖与凶险。
变生陡然,谢扶光还没缓过适才的恐慌,怔然凝眸,见一条轻细红绸像从天边飘下,眷恋而缓满地落经她身前,她下意识将它捞入掌心,却暂无心去看。
摇摇欲坠的身躯被一双手从腰间托住,崔惊厄掌心温热,眼里甚至带了抹笑意,似在说“运气不错逃过一劫”,目光投进她眼底却激起她一阵战栗。
他平时过分好脾气,以致谢扶光时常会忘了,那笑嘻嘻的面皮下,还藏着这样的狠意。
他不满她事事出头,所以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让她品尝他不愿感受的失去。
舒扬舟很快上前,将她和崔惊厄前前后后仔细检查过一遍,确认人都没事,总算能松口气。
“你们俩真是……”
吓死他了!
谢扶光缄默看了崔惊厄一眼,碍于舒扬舟在,暂且压下满腹心绪,什么都没有说。
她其实有点生气,却也心虚知道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于是只是除开他扶着她的手臂,转移注意力似的,长睫一垂,正对上随手捞来拿红绸上两行落拓的行草。
这一眼,竟久久没能移开。
“乖女儿,没想到吧,我在乐命刀鞘里布置了点小玄机,不远万里为你保驾护航!
若你有朝一日用得上,别忘了回来时给我带两瓶好酒,哦,记得悄悄带,别叫你母亲看见。”
这句话后还有个歪七扭八的猥琐笑脸,落款是“为父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