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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出手很是阔绰,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告诉小二在他离开前,不要让别人上来。
小二领了金子,自不会不允,欢天喜地跑走了。
门从内阖上,崔惊厄朝老者拱手:“重轶前辈。”
“重轶前辈是药王金殿的长老,今日碰巧在附近,感应到了宁道友的气息。”崔惊厄简单介绍,“前辈医术卓绝,是我拜托他过来帮忙瞧瞧邪气的事。”
这应当也是帮忙买山楂糕的“宁少爷的熟人”。
谢扶光吃人嘴短,起身见礼。
“老朽看不见诸位,仅能凭气息判断大体位置,”他虽这么说,环视一圈后,视线精准地逐一在四人身上滞留一瞬,足见其人实力不俗,最后他把视线落在谢扶光身上,一双眼好似能打破那层隐形,直看进了谢扶光的眼睛,“这位是谢大小姐?”
老者似有点不解:“邪气怎么会这般浓?”
“邪气浓郁,是由于我身上装了条故友相赠的邪脉,”谢扶光说着,把邪脉卸下,那股邪气骤然就散了,“现在剩下的才是我体内自带的邪气,若有法子去除,还望前辈相助。”
“你们与磐儿是一起闯关的同伴,一荣俱荣一损也俱损,我自不会坐视不管。”重轶道,“大小姐可否容老朽搭一搭脉?”
谢扶光依言把手腕递到重轶指尖。
重轶摸索着探过,神色微凝:“你体内邪气盘踞得很深,老朽也没法子彻底清除。”
谢扶光虽遗憾,但还在意料之中,前世这邪气既足以控制她神志,想必扎根极深,不容小觑。
“那前辈,可以帮我师兄看看么?他身上的应该会淡些。”
重轶帮舒扬舟也把了把脉,这次表情和缓许多:“确实淡些,老朽或可一试。”
重轶运功时不喜周围多人,只留了黎暨在门外护法,叫崔惊厄和谢扶光过会儿再进来。
两人出了客栈。
烈日高悬,洒下金光万顷。
谢扶光微眯着眼看,不由生出几分感怀。
也不知这人间好风光,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
“喜欢太阳?”崔惊厄看着她有些贪恋的神色,避重就轻,“我知道许多日照充足之地,等以后安稳了,我们一起去。”
“日照不充足也可以,”谢扶光牵起他手掌,带着薄茧的手指细细抚摸他每一块骨骼,玩不够似的,“山川、瀑布、险峻的、奇诡的、秀美的、冷的、暖的……所有的地方都可以。”
“突然这么想游山玩水?”
“嗯,近日来觉得活着很有滋味,想四处多走走看看。”谢扶光说。
从前她活得太糊涂,甚至生与死的界限都很模糊,自从进了万里悲丘,才总算生出些人的温度。
“大小姐,”人群最喧闹处,崔惊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轻轻说,“我愿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上回他说“祝你快乐”是在第一次轮回境的农院,那场春日宴上。
当时她就在想,“祝你快乐”是比“不要难过”要更温柔的。
可不知怎么,她听到这一句,却想起了些不太快乐的事。
“我很小的时候,谢白扇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几乎从不给我讲故事,那是唯一一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他给我讲的是小鲤鱼跃龙门,怎么跃的我忘记了,总之过程中虽然遇到了很多困难,小鲤鱼最终还是如愿成为了一条小龙。”
“讲完了?”这不像谢白扇会讲的故事,崔惊厄觉得还有下文。
“快完了,就剩一句。”谢扶光果然说,“最后的最后,那条小龙变成了天庭宴会上的一道佳肴,名‘龙肝凤髓’,谢白扇当时说,它应当感到无上荣耀。”
“这些年,我一直很困惑,为何他看起来对我毫无父女之情,却半分没含糊过对我的培养,时至今日我似乎有答案了。”
“崔惊厄,我的存在,就是他亲手给自己养的食物吧。”
谢白扇,或者说被厉鬼剥魂夺壳后的谢白扇,他逐渐不满于现在的躯壳,所以他花了二十年时间,为自己培育了一个天才。
他要求她吃特定的食物,除特定的妖物,习特定的刀法,她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都要长成他设想中的样子,他倾注大量心血培养她越过“龙门”,成为整个修界瞩目的渡业山大小姐,当之无愧的少年天才……
而他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杀她。
谢扶光这小半生,都在无知无觉中为了死而活着,而且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
“大小姐,”崔惊厄看着她,唇角勾了个凉薄的笑出来,“这个故事还是太俗套了,远不及玩火自焚与作茧自缚有意思。”
“这世上从不缺输牌的庄家,也不乏被掀桌的主人,他既然敢让你入局,就得做好准备承受不死不休的代价。”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讲过,算命说书入不敷出的时候,我也会去赌场混一阵子,逆风翻盘专业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