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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卦轮流过,无事发生。
谢扶光待人虽耐性不佳,行事却颇沉得住气,只淡声吩咐:“换中上。”
她不急,有人却找不愉快了。
范莘冷眼看着她跟崔惊厄一通忙活后无果,眉梢竟扬起三分得意,低声嘲弄:“搞得花里胡哨,不也没什么用?”
“别急啊,还没试完呢,”崔惊厄耳朵尖,一张巧嘴百忙之中抽空回敬,“还有,提个建议,干吃闲饭不干活的就安静闭上嘴吧。”
被渡业山大小姐损上两句没什么,可崔惊厄算什么东西?
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无耻神棍,成天琢磨怎么多坑点银子的货色,也配嚼他的舌根?
范莘本就不平的心头登时火起。
“我倒有心帮忙,是你们一直霸着这阵法不放。”他过嘴瘾说。
闻言,谢扶光停下动作,她意外没有动怒,甚至堪称随和。
“你既执意找死,那么,请。”
说着,她抱臂随崔惊厄避进天钧罩,当真撂了挑子,徒留范莘与倒霉的圆脸兄面面相觑。
范莘:……
他有点后悔,耍刀他不如谢扶光,这些神神道道更是一窍不通,对这六枚铜钱,他是半分无从下手。
无奈被强赶上架,为着面子,他也只好拔刀一赌。
他咬牙发狠,挑起距离最近那枚铜钱翻了个面。
并无异象。
绷得死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把掌心湿汗蹭在衣襟,陡然间,一股猛烈的情绪炸在胸腔:
渡业山大小姐又如何?他范莘未必打不过,今日天时地利,若谢扶光由他弄出局,她那些名望和赞誉岂不都落到了他头上?
范莘两眼发红,怨毒地盯住谢扶光的身影,一时连那硕大的天钧罩都忽略了。
他不曾留意,身后慈眉善目的圆脸兄也正以同样眼神凝视着他。
天钧罩内。
一股如有实质的敌意自后席卷而来,谢扶光神色一凛,握刀的手臂上根根筋脉凸起,环首刀裹挟一段寒光朝后直劈而去。
“锵”一道激鸣后,是利刃的剐蹭声,崔惊厄左手举剑相抗,但力有不逮,剑身被刀刃一再压低,直逼他苍白面门。
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却并非谢扶光错觉中的敌意,而是有些复杂,杂糅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激起左腕熟悉又陌生的隐痛,将她从失控边缘堪堪拽回神。
“又要杀我一次么?”理智与情绪博弈间,她恍惚听到崔惊厄问。
“什么?”
说话时,谢扶光眼前急掠诸多幻影,走马灯一样匆促闪过,大多画面她分辨不清,却莫名觉得像某段尘封的前生。
幻影的最后,是试炼开始前的幻境中,回荡耳畔的那个女声。遥远而悲悯,温柔得令人几欲落泪。
“谢扶光,你当真愿以离散亲故,换一世重生改命么?”
她不明所以,却感到荒诞的难过——仿佛一旦点了头,那些最重要的人和记忆便就此不见了。
心跳越来越快,逐渐失序,呼吸也愈发急促。
谢扶光大口遽烈喘息,意识清醒后仍心有余悸。
面前崔惊厄持剑的手不知何时已垂落在侧,鸦黑长睫平静地闭合,而她的刀正横在他脆弱脖颈,距那跳跃的脉搏仅余毫厘。
刚不知怎么回事,她凭空生出一股剧烈敌意,神智竟然失控。
这种变化似乎就发生在范莘拨动铜钱之后。
电光火石间串起前因后果,谢扶光立即收刀,刀身回撤时转了个向,刀背在崔惊厄肩头猛敲一记。
这一下敲得不轻,病秧子支起的骨头传来令人牙酸的闷响,而他只是浅蹙了下眉心,缓慢睁眼的瞬间目光莫名很悲伤。
“回魂了么?”
谢扶光将人敲清醒后,眼睛就没再看他,自也没留意他的异常。
她正专注看着罩外,六枚铜钱上空盘绕着缕缕黑气,正不断向四周扩散蔓延。
那黑气应当就是引起他们内讧的敌意源头。
黑气侵蚀下,
范莘与圆脸兄受波及最重,红着眼战得难舍难分。
卢笑绒缩在角落,嘴角挂着抹邪笑,正守着地面孜孜不倦在崔惊厄名字上画圈。
“嘶——”崔惊厄肩膀后知后觉疼得闹心,抽着凉气龇牙咧嘴地抗议,“我说卢妹妹,咱们初次见面,无冤无仇吧。”
“铜钱搞的鬼,”谢扶光回忆范莘翻动铜钱的动作,推算出当前卦象,“一正五反是什么?”
“山地剥,”崔惊厄想了想,“‘虽然同处心生恶’,怪不得……”
这一卦攻心,周围环境虽没变,黑气侵染心神,众人毫无防备中招,对彼此心生敌意,引起内部大乱。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比地动山摇的架势还要难搞!
“人丑嘴臭,运气还这么差。”
谢扶光说着,狠剜了眼罪魁祸首范莘。
这一眼,正见他一刀剁入圆脸兄前胸,鲜血汩汩而流,可圆脸兄双眼也是红的,根本无意识掷碎阴玉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