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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遥的这番话让汪廷希停下了所有动作看着宁遥，他试图在宁遥脸上看到赌气的情绪，但他失败了。
暖气片里传来水流声，咕噜咕噜，不知不觉鹤城都到了供暖的时候，汪廷希强装镇定，开始观察起宁遥的房间，他走到床头旁拿起相框，相片上宁遥举着一个金色的奖杯笑得开怀。
汪廷希不自觉地也扬起一抹笑来，他在记忆里搜寻，宁遥曾经也是这是对他笑的，宁遥的过去与他在一起的过于没有什么分别。
这种企图以替代的形式来抵消内心不安的方式是汪廷希安抚自己的惯用手段。
但他应该清楚，在宁遥身上，惯用往往不管用。
“你还想参观到什么时候？”
汪廷希指着相册里的宁遥，面向宁遥，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手中的相框被宁遥打落在地上，玻璃四散，宁遥像是没有看见，踏着玻璃碎片站在汪廷希面前。
汪廷希害怕碎片伤害到宁遥，将宁遥抱放在床上，自己则是蹲在地上去捡碎片。
这一瞬间，宁遥心里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踩下去。
连带着汪廷希的脸，一起踩下去。
这样，就只有霍煦拥有那张脸了。
可他到底没有那么做，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做不成这样的事情，汪廷希用纸巾包好碎片扔进垃圾桶里，他格外小心地捡起相片，“跟我置气也就算了，拿自己的东西泄愤算怎么回事？”
“你还认为我是在生你的气吗？汪廷希，你就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吧，在你的世界里，你就是王，任何人都不可以忤逆你，任何人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汪廷希半跪在地上，他仰着头看着宁遥，这是他们相处中汪廷希常常会做的姿势，以前宁遥只觉得汪廷希是在尊重他。
现在他终于明白，行为与心并不相符，有的人跪下依旧有一颗傲慢的心。
“阿遥，我只是想保护你，你不应该为了我的事情而涉险，你更不应该……”
“我不应该？我不应该的事情多了去了，汪廷希，你让我在这段感情里很可笑，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在这段关系里，我甚至连个被包养的人都不如。”
汪廷希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去牵宁遥的手，但被宁遥躲开，“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符合你的审美标准吗？我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吗？我可以成为汪家继承人身边的男人吗？汪廷希，从头到尾，你没花一分钱，就利用了我，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一切，最后你还能归结为保护我。”
汪廷希还想说什么，宁遥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汪廷希的表情被刚刚还要震惊，“怎么会？”
宁遥白皙精瘦的后背上多了一道长长的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道疤的时间不长，疤痕如同一道裂缝顺着尾椎没入裤子里。
“怎么会？”汪廷希只能重复着这一句话，他想伸手去摸，宁遥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宁遥赤裸着上身，站在地上，没被捡起的玻璃碎片刺入宁遥的脚心，细碎的疼一点点侵袭着宁遥的神经与心脏，在这一刻，他无比畅快，他欣赏着汪廷希震惊又心疼的神情。
这一刻，他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就如同这道疤一般，汪廷希也有没办法掌控的事情，汪廷希自以为收拾妥当，但他还是会受伤，而汪廷希，依旧一无所知。
“我去张奇那里，或许有你的手笔，但张奇与我称兄道弟，是我拿命救了他一命。”
一步。
“你知道我救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有了他，我就有了再见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