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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家门口，正在帮忙择菜的筱棠看见父亲，蹦蹦跳跳扑到李屹然身上。
“爸爸、爸爸，我今天学了好几个字，是妈妈教我的。”
李屹然将落寞之色掩藏起来：“哦，是什么字啊？”
“是唐字，有唐朝的唐，加一个米字就是糖果的糖，加一个土字，就是鱼塘的塘，这些我都学会了。”
“真棒，我家筱棠真聪明，以后要去大学堂念书好不好？”
筱棠瘪起嘴：“可是隔壁阿姨说女孩子不能多读书，还要缠脚，这样长大后才能嫁给好人家。爸爸，什么是缠足啊？”
抱着筱棠，李屹然目光移向对门，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不好，直接抱着筱棠走向对门邻居家，也不顾不上之前给邻居留下的好印象，走进去便是一顿大骂，各种污言秽语朝着邻居家便骂去。
在厨房内炒菜的孙兴月听见吵架声，将锅铲一丢，跑去外面查看情况，得知丈夫是因为邻居哄骗女儿要缠足，顿时张牙舞爪开骂，口舌比起李屹然更为利害。
“民国抵制缠足数十载，此等陋习决不可继续下去，明日我便在报纸上大骂缠足。”李屹然拿起自己报社编辑的身份说事。
“几百年了，都是这个理。”邻居也不遑多让。
“去你娘的几百年的规矩，你再对我家女儿乱说，老娘撕烂你这张嘴！”
互相骂战，显然对方抵挡不住夫妻二人，渐渐地落败下来。
得胜而归，孙兴月抱着女儿回到家中，随后一声惊呼。
菜糊了。
······
赫德路。
杨慧端着饭碗趴在窗户旁，眼神时不时看向楼下马路，心中说不出的失落。
已经快两个月了，说好带自己去练习实弹射击，可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人，还要自己等多久。
卧室门被推开，杨丰走进来摇摇头，看见兄长回来，杨慧期盼的眼神瞬间落空。
“暂时没有陈先生的消息，上面说他有特殊工作，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向他发去的密函也没有回应。”
“是吗？”
杨丰也忧心，不仅是私人感情，还有工作上面的事情。
去年陈迁亲口向他打包票，说关化淳调职后将由他担任行动队队长，可如今关化淳早已离职前往别处，可转正的事情遥遥无期。他向何泗打探行动队队长一职的事情，得到却是不知，上面也没有消息。
行动队队长的职位似乎遥遥无期，现在杨丰彻底感受到没有陈迁的提携，想要在官场上更进一步是多么困难，上面宁愿队长一职空置，也不愿让自己扶正。
“会不会他出现什么意外？”杨慧神情紧张，想从兄长身上得到答案。
杨丰挤出一个笑容：“别吓唬你老哥，要是陈先生有意外，用不了多久你老哥我怕是也有意外，听说他在上面与一位长官不对付，暗中较劲许久了。”
“你怕了？”
“能不怕吗？”
杨慧没好气说：“真没用，还吹嘘自己抓过日本间谍。”
“真的。”杨丰信誓旦旦的说：“以前跟着陈先生的时候，我真的参加过抓捕日谍行动，没有跟你吹牛，反正信不信由你。”
“呵！沾人家的光，还好意思提。”
“那也比你现在一副怨妇模样强，也不瞧瞧你什么样，人家能看上你，别说笑了。”
杨慧闭上眼忽然大喊道：“阿娘，杨丰又欺负我，他骂我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