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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穆清像是被冷水浇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十分确定刚进入洞口时，洞里除了“王也”绝对没有其他任何人！
超越维度的感官铺开时，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洞内空气中细微的泥土微尘随风飞舞，所以为何眼前的存在能隐去一切？
太诡异了……
高穆清默默举起一旁的冷光棒，向洞内深处丢去。
冷光棒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微微的蓝色冷光，一路滚入洞穴深处，最终停在一个黑影的脚边。那双鞋轻轻一动，不急不缓地踏向光源，半明半暗的光线拉长了影子的轮廓。
确实是真实的人影。
难道是她的观术又出了问题？
可是之前遇到例外无一不和禁制有关，那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排山倒海而来，虽然阻隔了她的观术，但另一方面也让她轻易分辨出禁制的威压感。
不对……还有一次例外。
不像禁制那样巨大的阻隔感，反而是肢体接触的刹那消解掉了她运出的所有炁，进而消散掉了她所有超维的视野。
她想起了在凤凰古城时的张楚岚……
可这个声音分明不够年轻，而且她也没有和这个存在有任何的接触。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察觉都没有？
高穆清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一下撞进“王也”的怀里。
“王也”显然也有些懵圈，只是扶住她，在耳边轻声说道。
“老高，咱俩的事回头再说，眼下先看清对方是人是鬼。”
“王也”温热的气息已贴在耳边，她下意识靠向“王也”的怀抱，试图寻求某种踏实的真实感。
高穆清忽然转过身伸出手，指尖轻轻触到他的胸口，掌心贴近他心跳的地方，感受那里律动的节奏。
“王也”低头注视着她的动作，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伸手轻轻握住了她准备继续游走的手。
“高道长您这儿属于调戏了哈。”
眼前的“王也”，全然是她熟悉的气息、姿态、语调，甚至细微的举止，可无论再怎么真实，总让她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王也”嘴上抗议着，手却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带着几分探究，指尖缓缓地落在高穆清的手腕上，仿佛是在确认她脉搏的跳动。
触感传递到她的手腕上，细腻且真实，带着他一贯的沉稳与克制。
高穆清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动作。
“怎么？怕我也是个假的吗？”
“王也”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探究的戏谑。
“甭生气老高，小心为上嘛，正常操作。”
高穆清气急反笑。
幻象都要倒打一耙了嘛？
“留什么心眼儿？怀疑我是幻象？倒反天罡啊你！”
“庄生梦蝶，蝶亦梦庄，梦里梦外，真假谁能说得清呢？”
“少跟我绕玄。”
两人对视片刻，似乎谁也不敢彻底相信对方的真实。
那低沉声音再次响起，甚至带着淡淡的嘲弄。
“倒是有些意思。你既然懂观术，为什么还会执着于外相？”
高穆清抽回“王也”抓住的手腕。
“……听见了吗？你是假的。”
“王也”愣了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甘。
“……这怎么可能呢？从机场出发道现在，我记忆一点中断的地方都没有……”
她眯了眯眼，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启观术，超维的视野再度铺在整个山洞中。
高穆清极力地感知着眼前“王也”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破绽，然而——一切依然如故。
怎么办……
她灵光一现。
幻象即是执念的产物，而执念源于她对王也的理解；换句话说，这个“王也”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心中所知的王也。只需涉及她不熟悉的领域，幻象就会无从模拟。
她想起张楚岚曾提过的“显像心法”，说是术士用来显示真实之相的独门心法，刚好她并不真正清楚这心法的运行方式。若是真正的王也，定然知晓她所不知的细节，唯有幻象才会被这认知的局限所困，无法施展她不知的法术。
“王也，我感知不到洞内那个存在，既然你在这里，就帮我一个忙，施展一下张楚岚提过的显像心法吧。”
“显像心法？”“王也”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之而来是恍如惊雷似的诧异。
他脸上僵了片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老高，你从哪儿听来的我会这玩意儿？”
“张楚岚说的，你一定会。”
她的目光锐利地锁定着“王也”，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王也”的身影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复杂地端详起自己的双手，似乎想从眼前的真实里作出最后的挣扎，可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高，我……不会显像心法。”
果然是这样。
“丫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