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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蓝枫被狗熊扇了一巴掌,后有自己被呆鸟抡了一翅膀,真是天道好轮回。龙冰风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不经抬手想给自己再来两巴掌,但手抬到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小霓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这位公子被打飞出去后,一会怒意汹涌,一会呆滞模样,现在又想扇自己一耳光,心中暗道:“这位公子难道...被神鸟打傻了?”
片刻后,龙冰风耳闻‘咄咄咄’的声音再次传来,想都不想便知道这两只呆鸟又在拼刺刀。收拾好心情,他不怒反喜,反手便是连连击掌,口中道:“打打打,使点劲,不要留情。”
小霓见此,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心中是一阵莫名其妙。
不过,那两只神鸟仿佛就是要跟局外人唱反调,龙冰风话音刚落,两只神鸟居然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龙冰风,眉头竟然微微皱了起来,看去似有疑惑不解状。
“打啊,怎么不打了?”龙冰风站起身来,缓缓向着它们靠近,同时说道:“两只呆鸟,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如何配的上神鸟二字?”
龙冰风在它们一丈开外站定,继续说道:“想当年你们的祖先大鹏鸟是何等的威风?大发神威时,世间气息尽为其用,一举一动令天地都为之失色,山崩海啸,狂风肆虐,更能引巨雷落地,你们呢?”
龙冰风说到一半的时候,他身后的小霓惊讶地发现,那两只神鸟,似能听懂人话一般,慢慢收拢了羽毛,眼神低迷,最后竟然——垂下了头!
龙冰风见此更为得意,更不惧怕他们,欺身上前,站在两只六翼青鹏跟前,刚想点着它的脑袋教育它一番,但这两只神鸟虽然收起了架势,头颅低垂于胸,整体高度却还是他不可企及的。
龙冰风只好踮起脚尖,仰望着它,高举着一只手,连连点在一只神鸟头上,怒道:“看看你们,下午的时候看见兽妖,吓得都不敢落地,跟自己同类打起来倒是神气,现在干嘛又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刚才不是很威风吗?”
“还有你!”龙冰风转身走向另一只六翼青鹏,仰头踮起脚尖,伸手搓在它的鸟头上,喝道:“你祖先披靡世间的霸气你是一点都没学到,会飞有个屁用?”
龙冰风在前喋喋不休,教育方式又是这般滑稽,他身后的小霓已是忍俊不禁,几次‘噗呲’笑出声来,没曾想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神鸟相斗的局面。
过了许久,龙冰风才将心中的火气发泄完,最后说了一句:“罚你们三天不准进食,给我好好反省!”
“哎,累死我了。”龙冰风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回身问道:“对了,你们谁是刘波养的?”
没有回应,连吭都不吭一声。两只神鸟被教育过后,头颅都贴到了胸前,神情萎靡,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高傲。
龙冰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向小霓走去。
“刚才的事,不要声张,特别是...”他轻轻抚了抚右脸,说道。
“我知道的公子,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龙冰风见她面上带笑,有种不相信的感觉,正色道:“你得答应我,打死都不能跟这座山庄里的所有人说起。”
“啊?”小霓吃了一惊,面色凝重地道:“不行啊公子,打死我的话我就只能说了。”
龙冰风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大摇其头,无奈道:“那呆鸟打架的事,你直接当没看见就成,谁问起来你都说不知道。”
“哦,这个可以做到,公子放心吧,明天我再来这里,当作第一次看见。”
“嗯。”龙冰风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当先离开了。
小霓看了看凌乱的场面,露天的马厩,还有仍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白马,以及——霜打的两只青色大‘茄子’。
“噗。”
小霓怀着愉悦的心情走了。
南宇飞与纳兰君婷不知何时散了场,回房睡去,再没有闲聊的声音传出,锦幽山庄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明月渐渐低沉,临近后半夜的时候,整座锦丝郡终于重归平静,万家灯火,也逐渐走向暗淡。
新的一天来临,结束了兽妖之祸,除了秦方寸,班绪二人,流连于繁华闹市,彻夜不归,其余人直到大中午才接连醒来。
吃过了午饭,纳兰君婷身为锦丝郡本地人,难免要尽些地主之谊。正想带着他们去闹市逛逛,只是龙冰风不知为何,至今未走出房门,而南宇飞又懒得走动,宁愿坐在门外喝茶看景,便只好带着师姐南羽惠出门。如此,她也乐在其中。
只是,两姐妹在附近散心,穿街走巷,吃喝玩乐一天,傍晚归来的时候,面上却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反倒有些消沉。
此次兽妖之祸,丧生其中的百姓约莫两百人,虽然劫难已经过去,但那些丧命之人的亲人,也许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化解心中的悲痛。
其实,这场兽妖之祸,是可以避免的,即使有死伤,却不会如此巨大。造成如今境地的,不外乎还是因为一条契约。
当初隐川宗建立之时,交换的条件之中,便有各国突发祸事,求援宗门,让宗门弟子有一次实战进益的机会,所在帝国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自解决,民间散修可以自发前去,与民众齐心抵御,但不得花费重金雇佣修炼者。
即使世间各国国情不一,但这条契约,在民间百姓看来,自然是应该废除的。只是,它依旧存在,而且被俗世各国墨守了万余年。
纳兰君婷想不通,南羽惠却能看透一二,她本身出身皇族,虽然不问政事,但身处其中,所见所闻的一些事,多少能无师自通。在她看来,这条契约的存在,恐怕还是出于各国帝王的对峙之心。
每一次祸事发生,便能让隐川宗的声望更进一步,此事或许并非各国帝王乐见,但求援隐川宗,派弟子前往平定,中间需要多少时日?能造成多少死伤?最重要的一条,可否对其皇朝造成倾覆的可能?
或许在那些帝王眼中,发生在其余国度的兽妖,多一些,强一些,才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兽妖事件过去的第三天清晨,郡守组织人手处理好了丧生之人的后事,将他们安葬在同一处,终于抽出手来,处理兽妖的尸体。
今日无疑是这座郡城,平日来最热闹的一天。
兽妖巨大的头颅被斩下,身躯就地掩埋,二十位大汉共举牛首,身后随行着数百位丧身之人的亲属,浩浩荡荡绕着郡城游行一圈,再转道向着宗族祠堂而去,以此告慰亡灵。
同一天,龙冰风与南宇飞,跟四位宗门弟子,整装待发,全数聚集在锦幽山庄后方的马厩之中,踏上归途。
随着两声锐啸响起,六翼青鹏展翅冲天,向着仙界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