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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与寻常客栈相差无几的普通客房,陈设简单,三面开窗。入眼所见,正对门临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张桌子,四张长凳。此时桌上菜色丰盛,桌子一旁,地上摞了十数坛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龙蓝二人扫了一眼房内布局,随后看向了左侧临窗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与他二人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身着黑色锦衣,相貌俊朗,颇有贵气。细看之下,此人眉目间倒是与南羽惠有几分相似。
此人正是南羽惠的兄长,禁界四大国之一,南炎国皇子,‘南宇飞’。
南宇飞看着窗外夜色,伫立许久,已然等候多时。待到房门被推开,他回过神来,向着门口的三人看去。只是,他的目光,带着温柔看了南羽惠一眼,扫过龙蓝二人时,眸中却渐变清冷,特别是看见蓝枫身后别着的鬼魄剑时,眸中似有一抹寒意闪过。
南羽惠身为宗门弟子,每隔七八天才会回来住上一晚,与兄长也有数日不见,而这世上,大哥是她唯一的至亲,感情自是深厚无比。她脚步轻移,来到南宇飞近前,柔声叫道:“大哥。”
南宇飞温柔地看着眼前小妹,笑了笑,随即目光转变如常,向龙蓝二人道:“坐吧。”
四人先后落座,脸上并未有过多讶色,似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或多或少,有些感慨。他们何曾想过,曾经对立的敌人,有朝一日会在异界齐聚一堂。
坐在临窗位置的南宇飞,颇有深意地看着龙蓝二人。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蓝枫身上,冷笑道:“曾经的好友,流亡异界还能相遇,老天爷对你们不薄啊!”
蓝枫对他带着嘲讽的语气不为所动,淡淡道:“彼此彼此。”
在他二人说话间,南羽惠从身后一摞酒坛中取来一坛酒,揭开封盖,为三人满上。
龙蓝二人相视一眼,双双端起酒碗,向着南宇飞示意,齐声道:“多谢款待了。”
南宇飞对二人的敬酒不予理会,自顾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龙蓝二人见状,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也没说什么,纷纷将碗中酒一口喝干。
“什么时候来的?”南宇飞直接开门见山,冷声问道。
蓝枫见他还是不好相与的态度,脸色沉了下来,以同样的语气,反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二人的目光冷冷相对,龙冰风大感不妙。
南羽惠更没想到,他们二人三言两语便将气氛拱的有些剑拔弩张,当下急忙插口,应道:“我跟大哥来此五年了。”
闻言,龙蓝二人皆是一惊,没曾想他们兄妹二人流亡游离界,竟比猜想的时间还更久。但南羽惠接下来的话,又让二人吃惊不小。
“我们不是最先来的,云辉来此有七年了。”
“什么?”龙冰风讶道:“云辉,哪个云辉?”
南羽惠正想回应,却听南宇飞冷然道:“你我认识的人中,有几个云辉?”
确认了猜测,龙蓝二人更惊不已。
良久,龙冰风喃喃道:“云从国的云辉,我原以为他早已死去,原来...”
蓝枫冷静下来,接下了话头,向南羽惠问道:“他现在在哪?”
南羽惠道:“他在隐川宗,是外门弟子。”
蓝枫眉头一皱,疑道:“外门?以他的实力,怎会在外门?”
南羽惠正欲开口,又听龙冰风问道:“那他今晚为何不来?”
南羽惠轻轻摇头,道:“昨天我有去外门邀请,但他似乎料到你们也在,就没有意愿前来一见。”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三年前我遇见他之后,发现他的性格变化很大,曾经活跃的性子,如今变得极为冷漠,对禁界...”
南羽惠的声音忽的戛然而止,只见蓝枫面色肃然地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她轻笑一下,道:“没事,这里不会有人进来,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无妨。”
见蓝枫松了口气,南羽惠续道:“云辉似乎对禁界的人和事有些反感,这三年来,我也只见了他几面,多是一笑而过,相聚的时日极少,聊的话题也多是一些无关痛痒之事,没有从他身上了解到有关禁界的消息。”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清晰入耳。夜风不时吹来,裹挟着纷纷雨丝,吹落在四人身上。
半晌,龙冰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皱着眉头,说回了正事,道:“我来此一年多了,蓝枫先我一年。只是,方才听你说,你们五年前便流落于此,云辉更有七年,但我在禁界时,却从未听闻他国传来异动。这股暗流之下,改朝换代一说更是闻所未闻,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说到这里,他向南宇飞看去,又道,“我跟蓝枫有过探讨,他说北寒国遇袭当晚,众多黑衣人之中,有你南炎国人的身影,便以为这场暗流,是你南炎国在幕后主使。现在看来,你们也是这场暗流之下的受害者。”
南宇飞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攻陷一国,继而整合精锐,再波及下一个目标不也是理所当然?我南炎国亡国当晚,也有云从国人的身影。”
龙冰风见他语气稍缓,沉吟片刻,道:“奇怪,我东岳国与云从国并未有深仇大恨,更是鲜有摩擦,但云辉为何知道我跟蓝枫在此,不愿前来一见?”
南宇飞冷笑一下,道:“跟你没什么关系。”说着话,他转头看向蓝枫,阴阳怪气地道:“你怎么不问问你这位兄弟,他北寒国曾经在云从国做了什么?你也知道这两国的地理位置相邻吧。”
闻言,蓝枫顿时大怒,霍然起身,怒道:“你阴阳怪气什么?我北寒国与云从国是有交战,但那是云从国挑起的战端,倒还怪我反击了?”
蓝枫这一怒,惊得龙冰风跟南羽惠同时站了起来,连忙各自安抚二人的情绪。
从见到南宇飞的那一刻起,龙冰风便发觉,南宇飞虽然对他二人隐隐有些敌意,但对蓝枫似乎更甚,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南羽惠心中却是清楚,这不仅出自两国的对立局势,更多的是他们两国背后,以往不好的渊源。
南宇飞对蓝枫的勃然大怒不以为意,冷笑道:“帝国之间,最是忌讳他国战力强于自己。禁界四大国相互制衡,谁也占不了便宜,但相邻的帝国却如何能放任不管?故而弄出什么舆论,引起开战。你们之间到底是谁挑起的祸端,我就不作断言了,但是,明面上的交战之外,你可曾在暗地里,几次率领夜魅组织潜入云从国,杀了些什么人?”
看着满怀怒意,却又怔怔不语的蓝枫,南宇飞又道:“不用想了,我知道你北寒国有一条禁令,在皇子还未册立太子之前,不得过问政事。”他哼了一声,续道,“告诉你吧,你执行的秘密任务,杀的是云从国新晋的帝国战力,即使事后你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也应该知道云从国这几十年,国内的最强战力几乎都是原来的那一批人,新晋战力几乎后继无人。”
蓝枫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心中怒火之下,还有几分出乎意料。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情绪平静了些许,嘲讽道:“曾经的纨绔子弟,对我北寒国却是了如指掌。在我国内,安插了不少探子吧?”
南宇飞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敢说我南炎国没有你北寒国的探子?”
二人相视的眼神中,愈发寒冷。
窗外雨声哗然,晚风呜咽。
今晚一聚,原本想从对方身上了解一些事情,不料聊着聊着,渐渐偏离了方向。龙冰风跟南羽惠各自的安抚,剑拔弩张的气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似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南羽惠脸上布满了担忧,拉着南宇飞的袖子,低低叫了一声:“大哥,你别这样...”
南宇飞收回对峙的目光,语气转换温柔,起身向南羽惠道:“小惠,你先回宗门吧。”
见着这般场面,南羽惠如何愿意离开?她带着哀求的语气,道:“大哥...”
南宇飞轻抚着她的黑发,言语依旧温柔,但话里似有不可商量的余地:“回去吧,过几天再回来住。”
见小妹脸上忧色不减,他又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所,我怎会自毁产业?”
于此,南羽惠这才万般不情愿地缓缓离开,但仍是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走到了门口,担忧地向他三人望了一眼,轻轻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被南羽惠打断一下,南宇飞忽然有些错愕,不经苦笑了一下。
在禁界时,他跟云辉少有交集,但在游离界,初时与此人相聚几次,发现云辉似乎很合自己胃口,每每闲来无事总想邀他一聚,奈何宗门不能随意出入,让小惠传话他又不来,心中竟还有些挂念。时下遇见了蓝枫这个曾经的对头,忍不住借题发挥,为他打抱不平。
但方才南宇飞脸上的笑意,看在蓝枫眼里,却像是反唇讥笑于他,心中怒火更盛,喝道:“怎样?还谈不谈?不想谈就别谈了!”
龙冰风极少见到蓝枫这般克制,想来再添点油,他二人必定动起手来,当下想打个圆场,但又不想落了气势,肃声道:“我二人应邀前来,也是想解开心中疑惑,想必你也应是如此,若是这样语气似剑,确实也没必要谈了。”
南宇飞对龙冰风的话还算认同,当下给了台阶,如何还能端着?随即,他面色恢复如常,眼神不离蓝枫,缓缓坐下。
在禁界时,南炎与北寒两国虽然对立,但往来并未中断,南宇飞对蓝枫此人还算有些认知。只是,时过境迁,此人似乎也有了些许改变,那份隐忍的心胸,着实让他意外。他笑了笑,道:“看来人的成长,绝非是时间而定,乃是经历造成的。”
龙冰风拉着蓝枫坐下,应道:“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南宇飞淡淡道:“古往今来,王朝交替更迭,今天你推翻我,明天又被他人推翻,周而复始。只不过这股暗流很不幸地席卷在我们身上,事态已然无法回转,变不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