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 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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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咳咳……”

“你真没事吧?”夜昙只当他是气的。

    “……无事。”少典有琴侧身,避开夜昙伸过来的手,自己的手不小心按上了宣纸的边缘。

    “对不起……”弄脏了画。

    “不过我……用个清洁咒就会好的。”说着,他牵起夜昙的手,用清洁咒清除了她手上血迹,又准备清洁画纸。

    “哎呀你别管那个了”,夜昙按住了少典有琴的手,摸出了他怀里的手帕给人擦脸。

    算了……

    如果这都是演技的话……那她甘拜下风。

    ————————

    “回去睡觉了!”夜昙将沾血的帕子随意往桌上一丢,拍了拍手准备撤退。

    “可是还没有画完啊……”神君扭头看了看桌上的画,又回头看了看往门边走的夜昙,有些踟蹰。

    累了一日,他还是想和她再待一会儿。

    “改天再画吧。”就算是她,也不可能逼人带伤上工吧?

    那自己成什么了呢!

    “公主……”

    “我走啦!”夜昙也不管神君在后面呼唤,逃回自己的房中,一把关上了房门。

    “呼——”夜昙靠着门喘气。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

“公主,你……没事吧?”神君跟在她身后,听到了房内的一些响动。

    “没事,我睡啦!”

    是关门谢客的意思。

    “那你早些休息。”

    夜昙将耳朵贴到门边听了一会儿。

    没动静了。

    她这才缓缓走向床边。

    方才自己接血这事……

    她感觉,就像被洪钟之声直接撞了脑壳似的。

    夜昙吹熄蜡烛,往床上一躺,开始回忆。

    有一些对话袭上心头。

    “可能……我们要过一段苦日子……咳……”

    眼前之人脸色苍白,唇角溢血。

    这什么时候的记忆?!

    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夜昙看见自己的身影。

    那女子正搀扶着身边的人。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

城门口有个牌匾——魍魉?城。

    “但我会努力……让你过好的生活的。”

    “没事。再苦也苦不过前面十八年……”

    而且她还能偷家啊!

    “而且……我觉得咱们赚大发了!”

    “啊?”

    “我们自由了啊!”

    她看见那个女子抱紧了他,语气听着也很激动。

    “谢谢你啊,谢谢你给了我自由。”

    从今以后,天地之大,任她来去。

    那是她从不敢奢求的东西,比任何珍宝都值钱。

    “昙儿……”

    女子身边的男人有些怜爱地拨去了她额前的碎发。

    “还有……对不起”,那女子低下了头。

    “对不起什么?”神君有些诧异。

    还是因为方才九霄云殿之事吧?

    “昙儿,你听我说,那……咳咳……都不重要……”

“因为我,你失去了很多。”女子咬着唇,声音很低。

    支离破碎的记忆开始组合。

    “我是失去了一些东西,咳……”感觉到嘴角溢出的血液,玄商君赶忙用手捂住。

    “但之前也都失去过……”

    蓬莱绛阙的吃穿用度。

    没有情的金银财宝。

    闻人的如花美眷。

    还有玄商神君的性命……

    “不过,真情是永远不会失去的。”

    亲人虽然远,但心却在一处,远好过近在咫尺的虚与委蛇。

    “昙儿,你没有对不起我。”

    “因为有你,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虽然血流不止,的确很疼。但也好过活成一个符号,一座神像。

    “昙儿,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生命。”

    “你真是……”

    夜昙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知是泪,还是对未来的希望。

“什么?”

    “我是说啊你现在……”夜昙吸吸鼻子,“真的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身外之物,一并都舍弃了。

    “得靠我养你了哦~以后你可得仔细着我~不能得罪我~”

    夜昙听到,那个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娇俏了起来。

    “不然我就到四界去宣扬……”

    “什么啊?”

    “说你是吃软饭的~”

    “傻瓜,我是你夫君。”他知道,她是在故作轻松,让自己振作。

    “那……我们现在……去哪?”神君摸摸夜昙的头。

    “先去开个房!”后者搀起他,熟门熟路地没入了魍魉城那乌漆嘛黑到有些肮脏的街道中。

    “……”夜昙有些愣神。

    那女子是自己吗?

    夜昙的视角里,上一刻,她正搀着自家夫君呢,下一瞬,她又成了个纯纯旁观者。

    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这太难受了!

    这些记忆全是真的吗?!不是上次那黑气的后遗症?!

    应当不是吧……与上次截然相反。

没有情为她放弃的是金银财宝……

    可少典空心他放弃了一切。

    身份、地位、权力,几乎可以说是用命换来的神君之位。

    甚至是未来的至尊之位。

    他们果然是一个人啊……

    大傻瓜啊!

    若是她,绝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这么多……

    再说了,凭什么啊?

    ——————————

    翌日。

    “小懒虫,起来了。”

    少典有琴在夜昙房中花瓶里插上了一株新鲜红梅。

    “人家不要起床!”夜昙想了一晚上,唏嘘了一晚上,难受地翻滚了一会晚上,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那……你先睡,我走了。”

    一阵轻微的关门声响起。

    “……”

    怎么还真的走了!

    气死她了!

玄洞。

    神君归墟才补到一半,就被身后冒出的夜昙吓了一跳。

    “你……”她顶了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忽然出现,怪唬人的。

    “你怎么来了?没事吧你?!”

    “抱——”夜昙张开手臂。

    今日,她等人时无聊得紧,便开始捣鼓乾坤袋,然后摸到了个东西。

    实在等不及了,现在就想试一试!

    于是就找来了玄洞。

    见人没受伤,神君自是乐呵呵将她拢进怀里。

    “少典空心你身体好了吗?”夜昙在人怀中拱了拱脑袋。

    “别担心,我没事了……倒是你,怎么突然出现……可是无聊?”

    “是啊!人家都无聊死了,无聊得都换了个发式呢!少典空心你看,好看吗?”

    “好看。”

    【怎样都好看。】

    【不过,真是吓死人了。】

    【还好没事。】

    夜昙换了面脸贴在人胸口,继续听他的心声。

她特地换发式,就是为了遮住那个神奇的耳环。

    “昙儿,你来,怎么都不事先说一下?”

    “我就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那告诉了你还看什么看嘛~而且人家也想给你个惊喜~”

    “……”【是惊吓好嘛!】

    “少典空心……因为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才要补这个的,对吗?”夜昙瞅了瞅还在冒黑气的地方。

    “这个和你没关系的。”

    “既然我的记忆能帮到你,你为什么还说恢不恢复都随我心意?”

    “我……不想让你为难。”

    【也不想让你再对我失望。】

    “你怎么……这么……”傻嘛!

    “我错怪你好多次,你都不怨吗?”

    值得吗?

    和家里决裂,陪我一起受苦,受我的气。

    你不后悔吗?

    “无怨无悔。”

    “……”

    这句话,她好像在那里听过。

    夜昙心中升起一股诱拐良家妇女的负心汉式内疚。

“被卖了你还替人数钱呐笨蛋!”

    “昙儿……”

    【从头到尾,是我的错。】

    “傻瓜!”

    “要说傻啊……你才傻呢!”

    “……我傻?”夜昙一脸不可思议。

    就算她没有记忆,又怎会比他这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还傻?不可能!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值得,不用怀疑这点。”

    “真的吗?”夜昙抱紧了人。

    “可是……人家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了呀!好可怜的!要不……你帮人家回忆回忆?”

    “啊?”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行?”

    “我可以!”男人当然不能说不行!

    “但此事需从长计议,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夜昙估摸着他内伤还没好呢,又怎么会同意。

    “我自己可以!”不就回家么!

“真的吗?”

    “放心~”

    “那……晚上等我!”

    “等等!”夜昙在自己胸口捣鼓了一会儿后,拉起人手,“这个给你。”

    “这是……”玄商君低头看去。

    夜昙手心里的是……

    半块玄珀。

    “我有啊……”神君用手指了指腰间佩戴的那块玉。

    “我知道!”她那么眼尖一朵花,当然看到了。

    “但这个算是我给你的护身符啦!”

    夜昙将自己那块套到他脖子上,想了想,干脆直接塞进人衣襟里。

    玄珀刚刚贴过她的胸口,还带了点体温。

    这是一个信号。

    她想,这足够让他心知肚明了吧。

    “至于你那个……”夜昙又朝着玄商君的腰带伸出了魔爪。

    “就给我吧~~”

    “可是……”奈何某人就是反应慢半拍的木头,“为什么?”

    【两块不都一样吗?】

“这叫交换信物你懂不懂啊!”

    “信物?”

    【难道是因为自己吐血?昙儿是想要遗产……才讨好自己?】

    “……”夜昙无语了一会儿,又将才抢来那半块玄珀塞到少典有琴手上,“还不帮人家戴上!”

    等神君将玄珀挂上她脖子时,夜昙突然将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按。

    这暗示他总该懂了吧?!

    “会冷……”他的玄珀可冰了。

    【她这是……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没事~”夜昙重新捂好了衣襟,“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啊~有点事……”

    “好。”神君点头。

    “你自己回去当心点啊!”

    “放心放心~”

    “倒是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呀~~”夜昙扒着山洞门朝人挥手。

    如果还有门的话。

    “好。”

    另一厢,东王公看戏看得很开心。

    年轻就是好啊!

——————————

    这日晚上,玄商君果然回来得比平时更早些。

    “你……没事吗?”夜昙拉住人上看下看。

    好像没什么异常。

    但昨天他也一样没什么异常。

    “真的没事”,想起昨日的失态,神君多少有些赧然,“昨日,咳……我就是一个不小心……”其实就是因分神想她到底有没有乖乖待在家,才一个不小心被小股混沌之炁给击中了。

    “哦~~不小心啊~~~”

    显然夜昙是不信的。

    她之前亲眼见了昆仑两个本土神仙也补得很辛苦。

    “我给你煲了汤,快来尝尝~”

    “昙儿你……你手没事吧?”

    “!!!”夜昙惊讶之余,也有点挫败。

    谁能知道他的第一反应是看她的手……第二反应居然是起身去看厨房!

    “厨房没事啦!”夜昙鼓起腮帮。

    “你先尝尝这火锅!”

    “好,谢谢昙儿。”神君坐下来,拿起勺子。

    呃……

    在看到火锅汤那瞬,少典有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肉苁蓉,建木果,冬虫夏草……

    每一样在外界都很值钱。

    但是……

    “你喜不喜欢吃火锅?我感觉我最爱的就是火锅了~”夜昙还在那宣扬自己的美食品味。

    神君手一扬,大部分食材都从汤里出来了。

    肉质茎入药,有补精血、益肾壮阳、润肠之功效。

    草苁蓉主治肾虚阳痿,腰膝冷痛,具有补肾壮阳,润肠,止血功效。

    还有……

    他居然又在这堆里看见了鲜红的果实!

    建木果实!!!

    此时,这些食材都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之中,还在往下滴汤汁。

    一阵蓝光后,都被滤干了。

    “不是……这”,神君望着那些食材,“你……什么意思嘛?”

    这是在讽刺自己吗?

    可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之前分明已经变好了呀……

    “……”

    她就是这种意思嘛!

“这些都不能吃。”神君面无表情地用袖子在空中拂了拂。

    食材直接原地消失。

    “哎,你不吃的话就还我!”夜昙跳起来想去抢,却只抓到一堆空气。

    “啊?”

    她辛苦采的!

    在雪地里蹒跚了好几个时辰呢!

    而且还是一边对着青葵的医书一边掘的,可辛苦了呢!

    “昙儿,老实说,你吃了吗?”

    “人家才吃了两颗果子啦……”

    夜昙伸出了两根手指,脸上还是嬉皮笑脸的。

    “我是怕……话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神君有些莫名奇妙。

    行什么?

    “哎呀别瞒了啦”,夜昙拿肘捅捅人,“人家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建木果实了哟!”

    “???”

    她什么意思?

    “怪不得你要花重金问人家买嘞~”夜昙一副“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表情。

    “你那个合欢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囤的是吧?”

自以为看穿一切的某花。

    “……!!!”

    “人家已经决定了,要找回过去的记忆!”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应该忘掉的。

    “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不能欺负我!”

    “你……相信我了?”神君的表情渐渐转为惊喜。

    “暂时吧?所以……你行吗?”

    烛光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

    影子反衬得肤色透明。

    “放心!”这件事更不能说不行!

    “那咱们赶快吃完回房吧!”

    夜昙有点等不及了。

    “等等昙儿”,神君还是决定告诉她,“其实我们也可以不用做那事,但前提是你必须要相信我。”

    不然效率会很低。

    “嗯,你不是坏人,我相信。”夜昙扒了口饭。

    他对她如何,她自然有数,又不是真的木石人儿。

    过去……大概是她一叶障目,才会玉石难分。

“还有……”神君悄悄去看夜昙的脸色,“过去的记忆……可能不一定美好。”

    “即使有痛苦,你也想记起来吗?”

    “嗯。”这她当然明白。

    “痛苦的那些……我会忘记的。”

    ————————

    “噗……”夜昙猛地吐了一口血。

    “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她所有的记忆开始复苏。

    “昙儿,你怎么样?!”

    “咳咳……”夜昙艰难地回应,“还好……”

    这具身体……前世今生的记忆正在快速涌入。

    甚至还有一些是……他的记忆。

    因为植入和梳理记忆需要二人心灵相通。

    他不是坏人……

    期间,夜昙一直紧紧闭着双眼,默默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后来,便有一些声音陆续响起。

    【就算我把心剖给你。】

    【你也不在乎……】

    【对吗?】

这是……这是自己之前用美人刺指着他时的心声吗?

    她还看到了,他面对那个夺走自己记忆的女人时,是如何心痛。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血,流了她满手。

    夜昙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行,她得缓缓!

    “还是难受?”

    “嗯……有点难受。”夜昙闭上眼,靠着少典有琴的胸膛,与他十指紧扣。

    她的脑子依旧乱糟糟的。

    涌入识海的信息量太大,让她如处云端。

    仿佛身下……便是万丈虚空。

    “呃……”连那夜的记忆也开始清晰了起来。

    原来……那夜……好多是她的幻觉来的……

    但是!总体来说,他是越来越会了……

    这样就不好玩了嘛!

    ……不行!

    她必须要巩固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茬,夜昙忽的奋起。

她转了个身,跨坐在了神君身上。

    “欸,昙儿你要做什么?”

    神君有点慌乱。

    然而,面对所有记忆都复苏了的夜昙,他可半点占不了上风。

    这不,夜昙一下用嘴堵住了他所有可能的言语。

    不仅如此,她还相当强势地将自己额头贴在他前额上。

    “等……”没等神君说什么,他们就齐齐坠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毕竟某花也没个像样的识海不是。

    “果然和之前的玄境一模一样啊!”夜昙抬头,感慨着。

    “欸昙儿你慢点!”神君跟在她身后。

    “哇……”夜昙跑到松树枝旁边,伸手摸了摸飘在空中的水晶球。

    “可是,玄境和神识不都已经碎了吗?”

    她还是那个见证者。

    “那不是神识,那只是记忆。”神君解释道。

    “欸?”夜昙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拿手去点那些圆球。

    “哎,这个不能看!”此时,神君正为方才的心直口快深感懊悔。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看的吗?”夜昙又拿手点过一个记忆球。

    “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瞒着我吗?”

“不是……”

    有些小时候的记忆,还有些很难以启齿的……

    神君有点无所适从,有点尴尬,有点羞耻,也有点小委屈。

    其实,早在玄境之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从来不排斥她看见自己的心。

    只是,那时候自己心无旁骛,一点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现在么……反有些不好意思了。

    夜昙倒是兴致勃勃的,一个个看下去。

    包括那些新近的记忆。

    等夜昙终于舍得从玄境中退出时,天都差不多亮了。

    “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替我……”夜昙的手摸上人胸膛。

    “天雷一定很疼吧?”

    “疼疼疼……哎呦!”神君学着小没的样子夸张叫着,成功骗到娘子的心疼。

    “知道疼你还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夜昙有点懊恼。

    “我怕我告诉你你又到处惹祸……那我岂不是又要挨劈?”

    “好啊你!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但他也不敢说呀。

    “你看历劫时你便……”

“历劫历劫!我没记忆!”夜昙表示她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又耍赖。

    “昙儿,你都快把我的记忆看光了!”

    “那大不了你也看光我的好了。”

    夜昙叉腰嘟嘴。

    “真的?”这个补偿他很喜欢。

    “千真万确啦~”夜昙主动将脑袋贴上去。

    爱的至高境界,大概不是“我喜欢你喜欢得死去活来”,“我想占有你”,亦或是“我一辈子只对你好”……

    而是“看见”。

    只因人是如此孤独,没有人能完全进入另一个人的心灵。

    “看见”,是神仙才能做的事。

    那是一种救赎,是一个肉体凡胎在爱情中最极致的渴望。

    “你……为何……”夜昙如此热情,神君当然不会拒绝。

    但他随便挑了看的,好巧不巧就是先前皮影妖怪那会儿的事。

    “……”

    “哎呀,不要这样看人家啦!”夜昙有点心虚。

    她失算了。

    哎……下次这种事还是别告诉他了。

“你为何什么都不说啊!”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告诉我一样……”夜昙才抱怨到一半,声音就小了下来,“你怎么……”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夜昙感觉他抱自己抱得更紧了。

    “那都是坏蛋魔头的错!!和你无关啊!!!”

    “昙儿你……还瞒着我什么啊……”

    “好了好了。”

    夜昙摸摸自家夫君的头。

    “不瞒你,我都给你看……”

    现在我就给你看。

    我敞开灵魂,邀请你参观。

    我的寂寞、黑暗、饥渴……我奉若珍宝的过去。

    我的困惑、危险与失败……

    亦想被你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