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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晴的身子僵了僵。
她的心头涌起了一股难言的酸涩，有些不安地颤动着。
刚才许悠一直和她嬉笑打闹，他叫她师姐，替她骂人。
有一刻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和他的距离很近很近，随手可得。
但是转眼之间，她就被自家家主要求名义上变成了他身边的侍女。
原来同门称呼迷惑性这么强，它模糊了身份，刻意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他一直这样称呼，她都快忘记了许悠的师尊是尘心宗的太上长老。
而她只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尘心外门弟子，灵渊叶氏支脉出身的庶女。
师姐？可笑。
要是较真起来，她配得上这声师姐吗？
少女努力别过脸去，强压着眼泪。
这间静室里，只有许悠注意到了她的不安。
他抿了抿嘴唇，目光投向叶雪晴，想要看看她的表情。
但少女紧闭着双目，一只手把面具捂得死死的，不露一点破绽。
室内，契约已经签订完成，刻在了一块厚重的奇异石板上。
叶行远满脸无奈地吐了口气，简单和玄冥一起用灵力刻下了所有契约。
在写上自己的姓名道号之后，他迅速走出了门外，潇洒离开。
再也没有回头看叶雪晴一眼。
茶桌边上只剩下三人。
玄冥轻咳一声，他瞥了一眼少女，指了指门外。
在尘心宗待了这么久，叶雪晴哪能不明白这意思是让她出去的意思。
她沉默着，失魂落魄地向门外走去。
许悠赶上了她，用力将一块手巾塞在了少女手里，正色道：“师姐，别走太远。”
“你在外面等等我，我们一块回去。”
叶雪晴木然看着许悠，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许悠感到一阵头疼和不安。
看她这样子，感觉是要出事啊。
师姐要是不愿意当侍女，那大可以不当啊。
大不了再到叶家找一个愿意的不就行了。
算了，还是先应付完师尊再说吧。
当门关闭的那一刻，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玄冥长老气息迅速萎靡了下去，全身抖得厉害。
他咳出了几滩鲜血。
随着咳嗽的加剧，这些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弧线，最终溅落在他洁白无瑕的道袍上。
如同绽放的朵朵血色梅花，显得分外惹眼。
他的胡须也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垂挂在脸颊上。
许悠慌忙搀扶着这位老者，颤声问道：“师尊，你怎么了？”
老者挣扎着抹掉身上的血迹，脸上泛出一丝伤感，淡然道：“没什么，老毛病，道伤太深，时日无多了。”
许悠脱口问道：“师尊的寿元还有多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种东西岂是随便能问的？
尤其是这种行将朽木的老人，非常敏感，问这种话更是不吉利。
老者慈祥地对他笑了笑，握住了许悠的手。
此时此刻，他不像是叱咤风云的尘心太上长老，更单纯像是一位关心晚辈的长者了。
玄冥将一枚天青色的玉符放在了许悠手里，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道：“别怕。”
“为师......会努力活到你撑起一片天的时候的。”
“只要你捏碎这块玉符，方圆百万里内，为师就会瞬息赶到。”
“如果为师走在你的前面，我会让千尘师叔带着你，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许悠的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血迹，有些疑惑。
“师尊，您这把老骨头还能打吗？”
似乎是看穿了许悠的质疑，老者傲然一笑。
“还行，我还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