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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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

    “难道是你天天在山间提水,练出来的吗?明日开始,你带着本王一起练。”

    “你干嘛不说话?我都变成人了,你还不与我说话,难道本王的声音不好听,还是本王的样子不好看?”

    他虽表情镇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下有多么震撼,惊艳。

    原来它不是它,而是这个她。

    凤凰乃万禽之祖,是最漂亮的鸟儿,自然化形之后也是最漂亮的女孩儿。

    他岂能说她不好看,他所在的寺庙是这个国家香火最鼎盛的皇家寺庙,常来上香的贵女妃嫔不乏国色天香,但那些都在此时月下美人前竞相失色,堪为鱼目。

    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但他的木讷却被小丫头误解成了“不喜欢”。

    他从小生活在男人堆里,也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不喜欢。

    随遇而安,顺应自然,一向是他的天性。

    当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出现时,他开始渐渐品味到那些,不欲为外人道的贪、嗔、痴。

    ——欲

    可是人、魔、妖三族对立,征伐,不休不止,三界生灵涂炭。

    师傅为妖魔所杀后,他立志要停止所有战争与杀戮,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他没法一直做她的小和尚,陪她无忧无虑于山间踏青。

    如果世界都不在了,他去哪里摘她偏爱的灵果,为她掬一汪清泉解渴?

    不是住持的杏仁有多精贵,也不是杏仁精的馋言讥语,更不是那九九八十一鞭的惩罚割裂了他们的朝朝暮暮。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坚持是没有错的,是世间唯一可行的大道。

    直到那一日,人妖两界商议联盟,他随师长入妖界。却在妖皇宫中亲见他的小凤凰俏立万艳之首,足下凤君俯首称臣,个个出类拔萃,人中龙凤,与她谈笑风声,眉目传情,使尽浑身解数,只为一亲芳泽,成为入幕之宾。

    那几日,有一股莫名的火气缠绕在他心头,他夜难成寝,念了多少遍清心咒亦无法消解,甚至想要破戒喝酒。

    竟不知觉又行到她的专属殿宇之外,隔着楼阙云端,仍可见她殿宇中歌乐飘遥,嬉笑烂漫。人影绰绰间,那些男子不知是幕色相掩,还是酒气壮胆,竟个个衣不蔽体,胆胸露臂地在她面前卖弄姿色,委实可恶。

    他一气之下,竟将扶栏石柱抓碎。

    却是许久之后,小凤凰再爬在他心口娇嗔埋怨时,方知师傅们曾经点化过他,“情”字难解。

    那一日,他佛心破裂,生出了魔。

    -

    萧澜辰在看到“魔心”出现在了小和尚左眼时,便从梦镜中醒来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化成自己模样的金婴与魔婴,俩俩相对而坐,眉目一模一样。

    胸臆间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嫉火,凤凰一族,阳盛阴衰,都是一凰百凤求之。小和尚从未亲眼见识过那等场面,只以为自己佛心清明无垢,却不知这爱欲邪念如魔火,从那日之后便时时焚灼他的明境台。

    他的苍生大道,是否走到终途?

    萧澜辰并不关心小和尚的佛道如何坎坷,他垂眸看着掌中的小黄鸡,眸色映着一池碧波,寒芒交织着暖波回旋涤荡。

    今生,他得此掌中宝,便没想过要放下。

“小薇,你仍不愿么?”

    大拇指轻轻蹭过那紧闭的眉眼,他语声低切,暗含一抹执意,“无妨。只要夫君情愿,便可。”

    低语间,他突然一掌挥掉了面前的花藤帘,对岸正打盹儿的谢无涯猛地抬头看来,怒意未及发作,便惊闻天空滚滚雷声,晨曦的天还泛着粉白橙紫,如仙子的裙染,瑰丽迷人,一霎时就被奔腾而来的疾云撕裂。

    超大的云漩再次于空中成形,劫云中紫黑色的闪电蓄势待发。

    萧澜辰将怀中的小黄鸡交给刚好奔来的阮红琳,便飞身上天,迎向那滚滚劫雷。

    这一日,54道劫雷劈下,萧澜辰晋境元婴中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