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春生(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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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的那天下午,西弗勒斯·斯内普换上一套毛呢大衣,带着几瓶魔药通过壁炉前往了马尔福庄园,他刚从里面走出来,卢修斯·马尔福就迎了上来。

    纳西莎坐在花厅里招呼他们坐下来,家养小精灵立刻送上了一套骨瓷烫金海军蓝描边的茶具和三层点心瓷盘。

    “西弗勒斯来尝尝吧,今年春收的印度最好的大吉岭茶。”卢修斯·马尔福带着自己的学弟坐下,纳西莎穿着一件有雪青色蕾丝花边的紫罗兰色丝绸长裙,和西弗勒斯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安静的泡茶。

    西弗勒斯·斯内普把装着魔药的礼盒摆到桌上,“荣光药剂和精神抚慰剂。”卢修斯立刻笑着接了过来,然后递给了站在角落等着的家养小精灵,“放到二楼的储物柜里,小心保存起来。以及让德拉科先停止文学练习,先下楼见一下他未来的院长。”

    大人们低声交谈着英国的天气,魔法部、霍格沃兹的学生,卢修斯提了几句他最近在德国那边的投资,西弗勒斯告诉他霍格沃兹今年七年级优秀学生的名字,纳西莎说到了今年宴会上向他们开始示好的巫师家族。

    这个时候他们的交谈被一阵“咚咚咚”的动静打断,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浅金色头发的男孩儿穿着白色花边的短袖衬衫和海军蓝的短裤,小腿上套着白筒袜,穿着一双黑色皮鞋跑了过来。“妈妈,爸爸!”

    “德拉科,保持你的礼貌。”卢修斯的视线立刻扫了过去,德拉科撇了撇嘴巴站到了母亲旁边。

    “好了,德拉科,这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斯莱特林的院长、魔药学教授。”纳西莎扶着儿子的双肩让他面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这是我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他明年就要入学了。”

    “你好,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他点了点头,轻声细语的说。

    “你好,斯内普先生。”德拉科·马尔福第一次遇见把他当作大人,对他称呼“先去”的长辈,他立刻主动走上前去要和他握手。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在卢修斯和纳西莎戏谑的目光中和德拉科握了握手。

    然后德拉科就坐到了母亲的旁边,纳西莎同样给他准备了杯子,先是给他倒了半杯牛奶,又给他倒了半杯茶。

    德拉科的手指转动着三层点心瓷盘,看了一圈。第一层放三明治、第二层是Scone、第三层则是蛋糕及水果塔。他想了想,在外人面前还是按照母亲教他的礼仪,从第三层开始吃。

    在小孩子吃点心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卢修斯·马尔福就离开了花厅,纳西莎当然知道丈夫和学弟有要事要谈,她继续坐在这里欣赏花草和院子里的孔雀,陪着儿子吃点心。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到卢修斯·马尔福的书房里,他看着那些高大的实木书架,精致华丽的玻璃展示柜里摆放着的藏品,脚下踩着的厚重柔软的波斯地毯,以及那些藏在不起眼地方的华丽装饰。心想,是不是所有传承悠久的大家族都喜欢这样子装饰他们的书房,从塔洛斯家族的帐篷书房到庄园的书房、再到卢修斯·马尔福的书房?

    可是他抬头打量着那个坐在书桌后面的学长,他现在衣食无忧、家庭幸福、金钱权势为他开道,不知有多少人来奉承他。他该用什么话才能从他那里骗走日记本,把他拉到邓不利多的阵营?

    “卢修斯,一个月前邓不利多见了一个人,他带来了黑魔王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内普走到书架前,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句话。

“西弗勒斯!”卢修斯正准备夸耀自己的书房,就听见自己的朋友给自己带来这样石破天惊的消息。他立刻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瞪着他。

    西弗勒斯拿出了魔杖施下了一个闭耳塞听咒,他打量着自己的老朋友,他一幅又急又气的模样,鼻孔急促的扇动,脸色更加苍白,显然,突然听到旧主的消息并不令他高兴。

    卢修斯·马尔福努力平复自己颤抖的心绪,小声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告诉我!”他的手用力的握住西弗勒斯拿魔杖的手,像是突然遇到天敌的动物。

    “我知道的也很少,邓不利多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信任我了。你要知道,这次去韦斯莱家抓捕小矮星彼得可没有我的份。”西弗勒斯没有挣开卢修斯的手,他同样厉声说。

    “怎么可能!你不是还担任着院长和教授的职位吗?”卢修斯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了,进入敌方的间谍开始被人怀疑了,尤其敌人离的如此近,狮子的爪子就搭在头上。

    “是的,我依旧担任着,但是这很古怪。”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他不能一直恐吓卢修斯,他得给他留出一点挣扎的余地。“他有点怀疑我,但又对我坦露了不少实情,他像是在试探我,又像是在考察我。”

    “试探、考察”卢修斯·马尔福在原地不停的踱步,他猛的转身看向西弗勒斯,“那么他对你说了哪些话,邓不利多收到了什么消息,又是谁给他带来了这些消息?”

    “我不知道是谁,邓不利多把那个人藏的很严实,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我也遮遮掩掩,语焉不详。不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就好像他不知道要该说些什么。

    “不过什么?西弗勒斯你快告诉我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卢修斯·马尔福用力握着他的手,他熟悉他的老朋友,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可说可不说的犹豫。

    “阿不思·邓不利多似乎知道了主人的弱点和秘密。”西弗勒斯死死盯着卢修斯,几乎是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说了出来。

    整个书房陷入一片死寂和沉默。

    “……不可能!这个老头子在骗你!黑魔王是不可战胜的。”卢修斯·马尔福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尾,他试图找出来什么有利的观点来反驳西弗勒斯,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人消失了快十年了,所有人都以为他被打败了——包括他还有那些逃脱了牢狱之灾的朋友。

    梅林知道他之前看到《预言家日报》的那个新闻有多么恐慌,又有一个人被抓了起来,而且还是藏的那么好的一个。

    “我也以为他不可战胜,所以这么多年我都听从他的命令潜伏在霍格沃兹、在邓不利多的眼皮下——但是你看看现在,阿不思·邓不利多都找上我来了,我害怕主人他没回来,我就死了。”西弗勒斯甩开了卢修斯的手,他靠在背后的书架上急促的呼吸着。

    “邓不利多试探你,他都说了些什么?”卢修斯·马尔福盯着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低头平复自己的呼吸,等他再抬头时眼中就藏着犹豫,“邓不利多让我问你——你那里是不是有一本日记本,黑魔王给你的。”

    卢修斯·马尔福瞳孔放大了一瞬,他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极为掩饰着那个可能已经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卢修斯·马尔福!我知道你那儿肯定有!邓不利多没有直接找你是因为他没有借口!但他收拾我不需要借口!卢修斯·马尔福你不能见死不救!”西弗勒斯走上前用力的握住马尔福的双臂。“你知道阿不思·邓不利多对我做了什么吗?!”

    卢修斯·马尔福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看自己朋友的脸色。“西弗勒斯你冷静点!我们都冷静一点!”

    “你看看我的手臂!”西弗勒斯·斯内普推了他一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解开了自己的袖扣,推了上去。卢修斯·马尔福震惊的看着那苍白的手臂,不禁头晕目眩起来,“怎么可能?黑魔标记没有了!我明明试过……”他突然闭上了嘴巴。

    “是的,主人他留给我的标记被邓不利多洗掉了!主人他的魔法被撼动,而我也没有任何退路了!”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马尔福的眼神,让他不禁觉得背后发凉。“确实,邓布利多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他总是把别人往好处想。我刚离开食死徒、加入他的教师队伍时,编造了一番追悔莫及的谎言说给他听,之后他就张开双臂欢迎了我——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开始怀疑我了,他把我派过来找你。”

    “卢修斯,我不知道邓不利多为什么让我来找你,那个日记本里又着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卢修斯·马尔福后退几步,坐到旁边的软椅子上,他无力的用手撑住了脑袋,头发凌乱的散在脸边。两个人都努力的平复着呼吸,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西弗勒斯,我可以把那个日记本交给你和邓不利多。”卢修斯·马尔福抬头看着他,说这话是明显在急促呼吸,喉咙不自觉的痉挛,背叛黑魔王让他感到恐惧,他甚至觉得自己手臂开始发痛。“可是我又能得到什么?你拿着我的东西到邓不利多那里得到的好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卢修斯。我不可能为阿不思·邓不利多代言,现在是他握着我的小命。”西弗勒斯把自己瘫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动了动手指,疲惫的说。“我所能给出来的好处,只有我自己能给的——作为保住我命的回馈。”

    “那你能给我什么?”卢修斯·马尔福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魔药配方的处理权?邓不利多的信任?或者是给他洗去黑魔标记……

    “德拉科——我的回馈是德拉科。无论未来我站在哪个阵营、为谁效力,我都将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住德拉科·马尔福的命。”西弗勒斯·斯内普闭上眼睛,反正,他又不是没做过这件事情。

    卢修斯·马尔福愕然的看着他,他现在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德拉科·马尔福——他和茜茜的儿子,他们最宝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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