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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坐在她的对面,那双有着强烈非人之感的金眸穿过了烟雾定定地看着她,“我答应你,但终有一天,孩子你会…”
“尊敬的祭司大人,我想知道萨满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吗?”塞利尼·塔洛斯突然提出了一个十分无礼的问题打断了祭司。
她非常讨厌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劝说带有诅咒性。
“Wizard!”烟雾后那双金眸眸的眼神一瞬间变的无比凶戾,“我知道你们可笑的童话,但是请保持对神明的尊重。”
“Ankinob,”塞利尼·塔洛斯的脸上立马带上了谦卑的笑容,她语调轻柔的说道,“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实在是想要进一步的了解萨满文化,尤其是见到您这种地位崇高的祭司。在我看来,像您这样阅历丰富,知识渊博的人,在如今的英国魔法界是很难遇到的。”
祭司似乎被奉承到了,她的语调变得傲慢起来,“当然,巫师,我会告诉你的。毕竟凯尔特文化几乎在英国断绝了。”
“神明,祂是真正存在的。”
她不紧不慢的摘下了脸上银色的镶着宝石的华美面具。
塞利尼·塔洛斯看见了一张年轻貌美的脸,那可以称得上举世罕见的容颜就长在一个苍老的身体上,和谐又诡异。
“我活了将两百多岁了,在我二十五岁的一个晚上,我在睡梦中见到了萨满神。”祭司轻描淡写地说出疯子的呢语。
“祂告诉我,我是衪所选中的眷属,衪愿意实现我三个愿望,无论什么!
我欣喜若狂,神眷者,多么不可思议,在那一晚没有人比我更接近世界的奥秘。”
祭司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狂热起来,初见到现在她所表现的冷静理智,仿佛像一张皮囊一样,直接从她身上撕下。
这一刻她就是一个狂信徒。
“那是我做过最漫长的梦,我坐在衪的面前思来想去,仿佛度过了几天几夜,最终我许下了三个愿望。
我希望萨满神可以赐予我青春不老的容貌,无比强大的力量,和沟通神灵的能力。”
谈到三个愿望时,祭司冷静的皮囊又把她的狂热藏了起来,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低沉。
刚刚支撑着她狂热的力量,仿佛在这一刻从身体里流失撤离。
“这是多么多么可笑又愚蠢的愿望。二百年前,我的种族正站在命运的路口啊。
年少的我算不上氏族里最优秀的萨满巫师,可我太幸运了。
我沾沾自喜,自鸣得意。
我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所渴望的,可后来我发现我所祈求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青春永驻的美貌不过是一张皮囊,再强大的力量也只属于我自己,我无法保护所有人,也难以扭转整个种族的命运。”
“而沟通神明的能力,也只会提醒我犯下怎么的愚蠢,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一生都在被自己做出的选择所折磨。”
“后来我成为了氏族的祭司,守护着所有向我寻求生机的印第安人。”
“强大的魔法为他们提供庇佑,沟通神明的能力可以为那些普通人提供其他选择。
而我则用面具遮住我的脸,它如永恒的警示,提醒着我自己……”
祭司说到最后,沉默了下来。
二百多年来一直愧疚的背负着种族的命运,让她哪怕拥有青春永驻的容颜,也彻底成为一个老人。
她重新戴上了面具收起了烟斗,干枯的手指在空中挥过,外面的夜色映入帐篷,“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她的双手开始在空中画上一个个金色的纹路,帐篷开始被扩大,并重新分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孩子,请休息吧,刚刚是我失礼了,请愿谅我这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太婆吧。
如果你坚持为他重塑肉身,那我们将在7月7日开始仪式。”
“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这个仪式我只能提供一点辅助,仪式的七天里你不会有任何放松的时候。”祭司再次告诫了她。
塞利尼·塔洛斯进入到自己的帐篷里,再次设下各种咒语。
她坐在地上的床毯上,拿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画像。
“教授,为什么要沉默呢。我以为你知道的,你是我的第一选择。”她看着那张由她亲手绘制的青涩的脸,直视西弗勒斯·斯内普黑色的双眸。
“……别说这种…蠢话!塞利尼·塔洛斯。”
她伸手去抚摸西弗勒斯,在帐篷顶吊着的鱼灯“艾乌拉霍”下,画像上他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
被困缚在画框里的人想要躲开但又做不到,西弗勒斯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会以为我当年给你喝的不是什么治愈魔药,而是迷情剂。”
“是吗?我还没有炼制过迷情剂,但我并不厌恶这种惑乱神智的魔药。”塞利尼·塔洛斯对他笑了笑,从空间刻印里取出毛毯盖在身上,“等你重获新生时,就由你来教我吧。”
“晚安,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帐篷里重新陷入黑暗,漫长寂静后她听见西弗勒斯的声音重新响起,“……如你所愿,缀学小姐。”
黑暗中塞利尼闭着眼睛,想着祭司的金眸、会出现在睡梦中的萨满神、以及祭司那不正常的狂热与平静,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7月7日的那天清晨,塞利尼·塔洛斯跟着祭司走向准备好的祭坛,她把棺材和画像摆放在祭坛的中间。
纵然知道这里疑点重重,但是为了这个人体魔法,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踏进了这个堂而皇之的“陷阱”里。
祭坛正四个方向分别摆放着一个空陶罐,她们在祭坛上除太阳升起的方向外七个方位都摆上了各种法器:烟斗、红柳树皮、老鹰羽毛,骨头,岩石,水,鼓,最后祭司站在太阳方位上。
塞利尼和祭司都穿上了色彩艳丽而华丽的衣袍,头上戴上了鹰羽冠。
在太阳出现在地平线的那刻,他们一同划破了手腕将血液流入祭坛中心的凹槽处启动了阵法。
祭司退出了祭坛的中心,她站在外面手中举起了两个骨器敲击了一下,仪式开始了。
塞利尼·塔洛斯跪坐在祭坛的中间,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她不认识的文字或者说是咒语。
她下意识的念诵出脑海里古老拗口的玛雅语,金色的光芒分隔了祭坛内外。
她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时间仿佛在快速流动又仿佛始终凝固。
她近乎是被操控般的念诵着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咒语,从那一刻起唯有口中念诵的语言才能被她感知。
她的灵魂在一瞬间仿佛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连接着西弗勒斯,充当着被神明所操控的人偶念着咒语。
一部分则沉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里。
这是塔洛斯家族的灵魂保护魔法,它随着血脉流淌在每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里。
塞利尼·塔洛斯另一半灵魂沉浸在黑暗里,这一刻所有的感情仿佛从他身上人为的剥去。
她冷漠的揣度着她对西弗勒斯的感情,思考这一路上她遇见的所有问题,见到的每一个人类。
以及祭祀见到她的那一天,所谓的“一直注视着”她的神明,“祂”。
塞利尼想起自己诞生之初,见到第一双眼睛是母亲的眼睛。
那样冷漠的,如同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明的黑色眼眸,却会在灯光下悠悠的燃烧着,像一簇永不熄灭的鬼火。
塞利尼心知肚明,她拥有一双和母亲安德洛墨达一样的眼睛,这也是她能活到9岁的原因之一。
但如果不是母亲,那么一直以来,出现在她意识最初的那双金色眼眸,又会是谁呢?
会是“祂”吗?“祂”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吗?“祂”真的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吗?
塞利尼知道她绝对不可能会询问祭司。
因为如果知道这些答案的代价是变成和祭司一样神经的狂信徒,那么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暂时放下这些疑问,塞利尼·塔洛斯另一半的灵魂藏在深渊般的黑暗里,平静的看着外界的变化。
祭司在祭坛边上开始舞蹈,她捧起了暗红色的烟斗。
“来自东边高山的土壤,请为他塑造血肉。”
“来自南方山谷的金属,请为他重塑骨架。”
“来自西边汪洋的海水,请让他血液流动。”
“来自北方天空的神灵,请让他再次呼吸。”
祭坛八方的所有法器通过法阵相互连接,四方的陶罐仿佛有东西进入其中,天地间的力量向此汇聚再通过烟斗流向祭坛中间。
祭坛中间塞利尼·塔洛斯空洞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棺材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骨骼开始被层层包裹。
“永恒沉睡的灵魂,请回应人间的呼唤。”
祭司完成咒语的祈祷之舞回到原来的位置,她取下脸上金色面具放在脚下退出了法阵。
在这一刻她重新变成了少女的模样,她看向彻底被金色光芒掩盖的祭坛中央。
“如果你有足够的执念,哪怕是萨满神也会为你开路的。”
日月星辰在天上走了七个来回,祭坛中心的金色光芒越发强盛。
终于在第七天夜晚月光普照大地的时刻,金色光芒逐渐变成了银色。
塞利尼·塔洛斯开始逐渐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她念诵咒语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耀眼的光芒在逐渐消失。
跪坐整整七天没有任何外来补给的身体早就失去了所有力量,在仪式结束的那一刻她倒在了祭坛上。
在一片皎洁温凉的月色里,她只来得及和棺材里坐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视一眼就昏了过去。
她看见了重返人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执念有着17岁的年轻外表和38岁的沉默灵魂。
他真的开始摆脱死亡了。
等到塞利尼·塔洛斯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彩色的帐篷顶,感受到身边有陌生的气息她便下意识抽出了魔杖抵在他的脖子上。
“很好,这就是我们辍学小姐醒来后给我的惊喜吗?我应该称赞你有足够的警惕心吗?”塞利尼·塔洛斯看见了17岁的西弗勒斯拿着一张羊皮卷轴就坐在她的床毯边。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和曾经一般无二袍子,应该是他用变形术改造过的;有些蓬松黑发搭在肩膀上,脸色不再是曾经的苍白,反而是有些红润。
接骨木魔杖抵在他露出一小节的脖子上,柔软的皮肤微微下陷出一个小坑。
塞利尼下意识松开了魔杖直接抱住了他,柔软人体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过来,这是真正的活着的健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塞利尼·塔洛斯第一个想法就是:
天呐,她应该提前为他准备衣服的,她明明在几年前就给他准备了复活礼物。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体那一瞬间变得僵硬,他抿了抿唇提醒塞利尼,“……我假设,塔洛斯小姐你已经将近十天没有任何进食了。或许你应该吃一点食物再……冒犯你的教授。”
这不是她在时光回溯里看到的旧影,也不是她从别人冥想盆里看到的记忆,更不是画像上那个只有呼吸的灵魂。
这是一个真正被她抱住的、会说话的人,她年少至此的执念,只属于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好吧,我想或许不该打扰你们。但是我听见了声音,孩子你需要吃饭。”祭司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塞利尼看见她的皮肤和手重新变得洁白光滑,“以及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塞利尼·塔洛斯温柔的笑了笑,再次用力的抱了一下西弗勒斯,便平静的站了起来,牵着反而仍有些恍惚的西弗勒斯走了出去。
祭司为她带来了食物,以及一支“和平烟斗”。
珍稀的兽皮包裹着它,上面用艳丽的羽毛和发簇进行了华美的装饰,还有他们的氏族徵印。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和西弗勒斯简单的吃了点食物,祭司坐到他们的面前随手一挥,一张地图就浮现在空中。
“仪式重塑的肉身只是最基本的,想要让他彻底稳定下来,你们需要前往墨西哥。
在那里有这片大陆上另一支原住民,他们种有一种紫金色的果实,我听闻服用后可以让肉身更加稳定。”
塞利尼·塔洛斯看着地图上被祭司点亮的墨西哥点了点头。
她知道了,祭司她又变成了狂信徒。
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饭后礼貌的告别了祭司,她取出头骨将他们传送出了族地。
“大人,我们真的不用留下他们吗?我们为何轻易的为他们提供了帮助?”人们围在祭司的身边用玛雅语询问她。
“我们不需要。萨满神告诉我,她是来自西方世界的乱星,她将为我们的仇敌带去长久的动乱。”祭司看着西边下沉的太阳,眼神冷漠的说道,“挑战生命法则。这样傲慢的人为了她的执念将不惜一切代价。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看见了东边地图的动荡,我已祈求萨满神在神降仪式结束后为她的潜意识留下许多诅咒知识,这是我送给那些人的大礼。”
而此时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行走在内华达山脉高大的红杉之间,铅灰色的天空下森林间不时传来细微的声音,两个人一路无言。
近乎圆满的月亮高悬头顶,轻薄的光芒流露出一点点在这两个离家的人身上。
就在这时塞利尼突然按住西弗勒斯·斯内普,拿着魔杖抵在他的左手臂上开始施展咒语。
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受到一阵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他一瞬间想起那个曾经让他倍感痛苦的印记,下意识想要甩开了塞利尼·塔洛斯。
“别动,西弗勒斯。这不是黑魔法标记,我只是想要和你共享空间刻印,它是安全的。”塞利尼立刻出声安抚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闻言停止了挣扎。
刻印完成后塞利尼·塔洛斯用手帕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拂开他们二人的衣袖。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见自己手臂上和塞利尼·塔洛斯一样的复杂银色印记。
“别担心,这是我母亲研究出来的空间刻印。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我身上试验成功了,几年前我对它进行了改造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塞利尼·塔洛斯对他解释道,她一瞬间有些心虚。
因为她知道母亲在她身上留下的刻印是有问题的。
但无妨,她又对西弗勒斯笑了一下,因为她已经发现复制在其他事物上的刻印要么不完整,要么很正常。
她身上的刻印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西弗勒斯听完默默从她手中接过了手帕折叠放入袖袋里。
塞利尼笑着再次牵上了他的手。“你现在可以使用它进行远程跨越和空间储存,我们可以一起前往凤凰城。我背下了美国大部分城市地图,我们不会跑丢的。”
西弗勒斯神色复杂的看着塞利尼·塔洛斯,他感受到自己和塞利尼的联系更进了一层。
两个一样的银色印记在月光下交映在一起,塞利尼·塔洛斯带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直接消失在原地。
他们接下来,还有万里路程要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