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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波把我约在城里一个背街巷子里的小饭馆。
我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啤酒倒是喝了几瓶。
我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找我去要账?
宛波做贼一样左顾右盼,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嘿,就知道你会往那方面想!哪是要账啊,咱们的活比要账还简单!”
简单?
简单的事你犯得上找我。
“哎,冻少,找你你帮忙,就是希望你帮忙送趟钱。”
我冷冷的望着他。
有的钱能挣,有的钱挣不了。
如果这钱买错了东西,送过去的话,说不好要吃花生米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宛波强颜欢笑,“其实就是上次我和人打麻将,赢了别人点钱,听说对方家里挺着急用钱的,就想找人送回去,就这么个事。”
我问:“你嘴里有没有实话。”
宛波搓着手,局促地说:“哎,冻少,我赢的是光瞎子的老婆的钱。我那会儿哪知道是他老婆啊?事后光瞎子就到处在找我。我昨天就找人给他退过去,他现在不肯收!这事到现在,不就得找个有能耐的,帮我们之间说和说和嘛!”
“火玫瑰舞厅的光瞎子?”
宛波松了口气:“我就说你准认识!”
我心里真想骂娘。
那年头有句话叫「男怕赌,女怕舞」。
舞厅和赌档的危害是相提并论的。
去舞厅的,绝大多数都是三教九流的人。
光瞎子的火玫瑰,作为冻肉厂唯一舞厅,常年是流氓的聚集地。
平时,老实的职工和家属,快到火玫瑰门口都绕着走。
他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吗?
我冷笑摇头:“你这是让我去送钱?让我去送死吧?”
宛波一把拉住我的手。
“冻少,你也是冻肉厂的人,光瞎子见了你,总有点香火情吧?让他给你个面子,这事不就过去了。”
我是年轻,可我不傻呀。
宛波这个王八蛋。
坑了人家老婆几十万,人家就一个舞厅,说不定家底都被你掏空了。
提前不打听好,现在知道惹不起了?
这事我说过去了就过去?
把我当礼拜天呢?
他见我起身,直接一把将我抱住:“冻少,我是赢了他老婆三十八万。可我现在愿意拿四十万出来啊!你给他多少,看你本事。除开给他的,剩下全是给你的。你看哥哥我办事可算诚心?”
我甩开他。
“冻少!事在人为啊!你金鳞岂是池中物,别人不成,你准成的!”
他在后面又补了一句。
我顿了顿。
我知道钱难赚。
但是他说的不错,事在人为。
再难的事不也要人去办?
再难的事不也有人办成?
一首流行歌,里面有句歌词一直激励我。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如果不是我被逼到这个份上,我绝对不搭理他。
想在短期内赚快钱,就得豁得出去。
平平淡淡是不可能赢的。
我用鞋捻灭烟头:“一共四十二万。你先拿三万给我。”
宛波问:“为什么先拿三万?”
我实话说:“我二姨在南区医院住院,等着手术。不然我懒得搭理你。”
宛波的神情古怪,既不是心疼钱,也不是担心我跑路。
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转什么。
随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把皮夹里的证件,一些零钱掏了出来。
整个皮夹子给了我。
我拉开一瞅。
里面正好三摞。
“我陪你去看看咱二姨,南区医院我也有熟人。手术不找熟人,专家号排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