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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狐轻轻抬手，示意李穆起身：“李穆，本王问你，这答案从何而来？”
“这……”李穆身躯一颤，双唇嗫嚅着，半晌也未能吐出一句完整话语，额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
肖其晟见状，怒声喝道：“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在翊王殿下面前，容不得你有丝毫隐瞒。”
李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殿下，小人着实是被逼无奈啊。家中老母病重垂危，急需银钱医治，小人寒窗苦读多年，此次若不能中举，便再无出头机会，实在是走投无路才……”
肖其晟冷哼一声，道：“好一个走投无路，科举关乎着社稷，岂容你这般肆意玷污。”
李穆连连磕头，泣不成声道：“大人恕罪，小人知错了，求殿下开恩。”
肖其晟踱步至李穆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说，究竟是谁给你的答案，幕后可有主使之人？”
李穆眼神闪烁不定，犹豫片刻，终是低下头去，道：“小人不知，前几日有一蒙面之人寻到小人，给了小人这份答案，说只要依此行事，定能让小人高中。小人一时糊涂，便……”
李元狐双眸微微眯起，道：“蒙面之人？你可还记得他有何特征？”
李穆思索片刻，道：“那人身材高大，嗓音低沉，手上有一个火焰刺青，其余的，小人实在是不知了。”
火焰刺青？
李元狐倒是对那刺青有些印象。
只是，会是他的人吗？
李元狐低眼望了望他：“先将他收押入狱。”
肖其晟应声：“遵命。”随后，他眉头微蹙，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感到一丝棘手，遂问道，“殿下，要不要通缉手上有火焰刺青的人？”
李元狐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那火焰刺青之人身份不明，贸然通缉恐会打草惊蛇。先暗中调查，弄清楚此人的来历与目的再说。”
肖其晟点头应道：“殿下所言极是。那臣这就去安排人暗中调查。”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李元狐又叮嘱道：“务必谨慎行事，不可走漏风声。若有任何发现，立刻来报。”
肖其晟再次应下，然后匆匆离开。
李元狐缓缓站起身来，眉心凝出道道深痕，他双手负在身后慢慢踱步，摇曳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
夜幕如墨，万籁俱寂之时，蓦地，有人掷了一颗石子过来，极轻，李元狐抬眸匆匆一瞥，只见一道艳红的影子倏地一闪而过，他眼神微微一怔。
夜幕沉沉地低垂着，星辰悄然地隐匿了其身形。
可李元狐却瞧得真切，他微微一笑，未加思索，身形一展，便随着那影子奔了出去。
然待他回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刘北辰忽然来报，云贵妃已供出随侯珠下毒一案的真凶，当下太子正要缉拿夙鸢。
彼时，急促的脚步声恰似利刃，生生将这沉沉夜色撕裂。
刑部与瑞安府衙的官兵仿若潮水一般汹涌地涌进夙家府邸，领头的刑部尚书李明启，脸色阴沉至极，似能凝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