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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江都北返中原的驿道上。
一队骁果军各自仅拎着兵器,正沿着驿道向北方发足狂奔而去,为首的不是什么底层的小兵,反倒是已做到了郎将的窦贤。
这队骁果军仅百余人,去了盔甲,弃了在江都娶的妻子,自江都城中逃离,只带了不到三日份的干粮。
一路骗过哨卫、游骑,潜行渡过几处关隘,眼看便要出了隋军可管辖的区域。
离了江都地界,便是海阔天空。
此时已至夜深,众人不停不歇已是跑出了近二十余里,终于打算稍稍歇歇脚,喘口气。
“郎将,再往前走,走……这江淮都是杜伏威的地盘。跑出江淮据说中原还有那李密……某等欲返关中,不好走啊。”
一个旅帅拎着横刀,脱了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郎将窦贤说道。
窦贤此时也跑得胸口冒火,稍稍平复了一会儿,用水囊狠狠给自己灌了好一大口。
随后他才笑答道:“莫要慌张,我等相聚足有百人,寻常势力谁愿意主动招惹?真若有不开眼的,咱们这群兄弟比谁弱了?
“莫想其余,一路向西,只消过了洛阳,便能回关中。”
一番话说完,众人便多沉默了些许。
过了洛阳便是关中,这话确实不假,可他们真能走到洛阳么?
关中,故乡,此时可还好么?
窦贤拎着水囊,一时出神。想起了家乡的老父亲,想起了自家院中圈养的羊。
自家婆姨是个体弱的,也不知现在身子骨到底如何?
离开洛阳时,家信说她刚刚显怀,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那家中的老井可还犯浑?那屋顶的茅草可曾被秋风吹落?
真想飞回去看看啊……
沉默中,月夜下忽然有轰鸣声自远处传来。众人都是百战老卒,几乎是下意识便都跳将起来,攥紧了兵器。
窦贤四下看看,有些紧张,更有些后悔。为了能跑得快些、远些,众人离开时都未带着铠甲。
可仅靠兵器和肉体凡胎,他们一旦遇袭便要尽处下风。
窦贤思索片刻,恨声低语道:“莫要结阵,四散开,趴下!莫要声张!”
本是当道结阵的众人闻言一愣,不及细想,就在马蹄声愈发清脆的时候赶忙散向了驿道两旁,各自爬伏在田边将兵器和自己都深深埋了下去。
暗夜里,月光下,一行数百骑踏破了夜幕,追杀而来。
待奔行至众人藏身处时,追兵缓了马速,打头锤和长刀的在月光下不断闪着光泽,发出逼人的寒气。
战马奔行许久,此时缓了速度,正不断刨着蹄子,响鼻打出阵阵淡白浓雾,在冬日的夜里却又眨眼散尽。
为首的骑士戴着面甲,一身披挂,他看了看四周情形,伸手止住了追兵队伍。
路旁,窦贤忽然发觉自己算漏了一点,刚刚众人散得过快,没来得及伪造痕迹。此时,脚印是骤然断掉的。
既如此……
“动手!”窦贤一声大吼,挺着长矛自路旁杀将出来,其他逃兵们闻声后也不再多等,俱都呐喊着跃起,红着眼睛杀向昔日的同袍。
然而无马对有马、无甲对有甲,战斗在刚开始时尚有来有往,可眨眼便已变了形势,随后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