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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阵列中,李渊消化着这个命令,心中激荡久久未平。不成想,自家夫人嘱咐自己扶持押宝,却是押得对了。
十七岁的少年将领,使持节!
皇帝显然没有给众人留下消化的时间,他继续颁布着封赏命令。
擢张须陀为齐郡通守,假节。
擢杨善会为朝请大夫、清河郡丞。
擢周法尚为金紫大夫。
一应参战将官各有升赐,李昭一应家将也各有颁赏。
但相比之下,这些功勋赏赐与辽东战场中同等功勋的赏赐相比,到底低了不少。
在皇帝眼中,山东的流民乱军还是无法和高丽相提并论。
颁赐完毕,杨广重又看回帐中,沉声吩咐道:
“令御史游元南下,督运黎阳。”
“午后,继续攻城!”
众将官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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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左右,御史游元抵达了黎阳城。掌督运首责的楚国公杨玄感并未露面,只是着汲郡赞治赵怀义前来迎接。
赵怀义本意是要为游元接风洗尘,可游元不应,要求先去检阅黎阳仓,赵怀义只得安排随员跟从。
黎阳仓乃是帝国一等大仓,此时长江以南、帝国东西的粮食都会在此汇聚,而后再经大运河转到北向,支持辽东的惊天大战。
检阅过程中,游元不止是行走观看。他还随时随地会拦下人员进行询问。
他问询人员极广。问仓储吏员、问行船脚夫、问往来督运官。
他问的事情也极多,包括粮仓存储、船运规模、船身吃水深浅几乎事无巨细。
身后,赵怀义眼神数变,擦了擦额头汗水。在游元未曾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命人带了口信,随行人员听得仔细,随即赶往黎阳城。
一番巡查后,游元这才与赵怀义寻了处所在坐下,正式对他这位督运官之一展开问询。
“本官,乃奉皇命而来。”游元开口第一句话,先是为此行定了基调。
赵怀义连忙点头,表现的颇为恭敬。
“黎阳仓乃是陛下征辽东的根基,黎阳粮草不畅,则北运输送不足,大军便有缺粮之危。”
游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赵怀义的表情,发现后者虽然态度恭敬,可对这些事宜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于是,他干脆直接了当问道:“楚国公既与诸君督运粮草在此,且粮草充足、船行稳当,为何还屡次迟延?”
赵怀义表情恳切道:“上使有所不知,这河南、山东两地现在不平啊。粮草事小,船运也是小事。上使也亲眼看了,这黎阳仓中存储充足,堪称海量。可北运路程不靖,这才是大事。”
赵怀义例数了各大贼寇,又复举例了先前张金称等人攻破黎阳威逼黎阳仓的事情。
于是,他最后下了基调。
“水路多盗,不可随意发运啊。”
“不对吧……”游元深吸了口气,道:“前些时日,武牙郎将李昭率军破民贼十万,威振东夏!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盗贼敢于此处劫夺军粮的?况且,沿途郡县兵士充足,怎能因所谓盗贼逼迫,就止步不前?”
“呵……”赵怀义笑了笑,忽然态度一变,好整以暇。
游元眯了眯眼,他忽然发觉,就在两人坐而谈论的档口,四下里忽然出现了八个手持利刃的兵士。
赵怀义悠悠然饮着茶水,而那八个兵士则肃然站在游元身后。
赵怀义笑着道:“上使,看破便即看破,何必说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