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豪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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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李昭又取出一份布囊交给张夜叉,对他道:“你返乡前先去寻到张亮,把这个交给他。从速!”

    张夜叉领命离去,安顿了这些事情,李昭才重新安下心来看着舆图,在心中默默推演着局势种种可能变化。

    他一边回忆刚刚的信息,一边用炭笔勾勒着各种箭头,做着标记。

    随后,他蹙着眉头,在平陆窦建德那里顿了顿,随后画上了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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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郡,历城。

    本打算继续追杀王薄的张须陀接到了李昭和杨善会的手书,他果断放弃了追杀王薄的计划,一边回书联络,一边立刻开始召集兵马。

    张须陀虽任郡丞,可却并非是个传统文官。

    他在隋文帝时最初跟随蜀王杨秀,当时便因军功授仪同三司。

    杨广即位后,汉王杨谅起兵反叛于晋阳。张须陀被授安州司马,跟随大将军杨素平定叛乱,再拜为开府仪同三司。

    一直以来,张须陀都是一位战功卓著的武将。

    前番段达领命前来剿匪时,张须陀也曾屡次去信寻求带所部郡兵合兵,段达一直未予理会。张须陀无奈,只得自己在辖境内追杀已被击溃的知世郎王薄。

    此时,齐郡境内只有王薄还在顽固肆虐,可兵势早已颓败。高士达、刘霸道、祁孝德等人不愿招惹这个活阎王,则干脆远远避开齐郡,在别处肆虐。

    而作为齐郡的郡丞,张须陀和他麾下的郡兵无法随意离开辖境。

    此番,李昭率部带了段达的命令前来追击贼寇,目标乃是极其凶残的张金称、孙宣雅所部,又通过杨善会主动寻求联兵,张须陀终于可以跨郡作战,自是欣然应允。

    他立刻下令,辖境内开始征召勇士为郡兵,扩编麾下兵马。

    在召集兵马时,一名少年自牵着一匹马走到了郡兵武库外,寻到张须陀麾下校官,请求随军出征。

    那校官看了看那少年,觉得还算魁梧,只是模样偏显稚嫩,于是随口问道:“你今年年岁如何?”

    少年拱手,颇有礼仪的道:“在下年一十有三。”

    听了他的回话后,校官立刻摇头道:“少年郎勿要胡闹,府兵有制,年二十有一才得为丁。即便是先帝时,也是一十八岁才可从军。你这弱不禁风的年岁,且在家中好好耕地读书吧。”

    少年闻言大怒,但他忍者怒气道:“莫看某年岁轻,骑马拉弓、持槊杀敌自不比尊驾为差!可敢比上一比?”

    那校官却全无这等兴致,依旧摇头道:“少年郎莫要胡闹,此番是与朝廷兵马一并剿贼的,很是凶险。总之,郡丞麾下是不会收你入伍的,速速归家去吧。”

那少年并未气馁,他闻言后拱手道:“既然郡丞不肯收留,还请问朝廷兵马是何人统领,现在何处?”

    校官倒没有为难少年,随口说了。

    问到李昭所部的名字和行止,少年便不再在校官处浪费时间。牵着马走出郡兵武库。

    他在街道上扭头看了看在参加郡兵的诸多人物,轻轻哼了一声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且看看那李昭识不识货。

    “我就不信,我还寻不到一处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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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宜速,顺着黄河东流,李昭所部很快抵达济北郡,在泸县下船。

    本已开始在劫掠东阿附近村落的孙宣雅开始南下,与已抵达平阴的张金称再度合兵。

    李昭以泸县为后勤基地,安置了大部粮草辎重后,带少量民夫及所有战兵向平阴进发。

    在负担任务不重时,李昭不打算带过多的民夫在身旁。一旦开战,这些民夫极可能成为不稳定因素,影响自身队伍的战力。

    历城处,张须陀也已带着数千郡兵开始向西南而进。

    东西两个方向上,官军如一把铁钳,向张金称和孙宣雅所部夹击而去。

    听闻两处都已派兵,合至一处的贼众并未交战,在张金称的带领下离开平阴,开始向东南方向行进,加速去往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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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阴至肥城的路上,孙宣雅及麾下的将领正在与张金称及其部下正在一起商议。

    其中,张金称所部的诸人大多席地而坐,但孙宣雅却是不知从哪儿抢来一把椅子,此时竟还带在身边,由孙宣雅端坐在正中,此时在人群里显得颇为显眼。

孙宣雅麾下一员将领当先朗声道:“诸位,不是我们信不过张将军,可那张须陀已经领兵出来了。先前,知世郎败的这般惨大家可都看在眼里,何苦去肥城触他的霉头?”

    一旁,孙宣雅的另一名将领补充道:“就是,那鲁郡一马平川,天高地阔,我等自去那边逍遥,何苦招惹那张阎王。”

    张金称麾下的一名将领赶忙道:“齐公、诸位。我家将军已说的明白,此次退往肥城,乃是为了引诱黎阳来追兵。咱们吃掉这支追兵后,自然该向西南退去。”

    话说到这里,孙宣雅终于自椅子上开了口,他老神在在,也不看那些将领,只盯着张金称道:“张将军,黎阳仓虽然没打下来,可黎阳城毕竟是被咱破了的。

    “这声势已然起了,何苦再惦记那千把人的追兵?你我合兵已有数万人,趁着张须陀还没到,咱们自去鲁郡快活,天大地大,岂不自在?”

    张金称见孙宣雅开了口,自也不再沉默。他点点头,对孙宣雅温言劝慰道:“齐公,去鲁郡快活那是自然。可不把身后的尾巴去了,岂又是真快活?

    “你不妨也猜猜,这张须陀是齐郡的郡丞,他如何敢带兵来追我们?就不怕我们一扭头去了鲁郡?自然是这路追兵带了命令,允了张须陀出境。换句话,只消干掉这路追兵,没了合兵的由头,张须陀自然不会再追。

    “况且,你也说,你我合兵已有五万人。咱们五万吃掉他一千,再夺了他的兵器、粮草,这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张须陀孤掌难鸣,又岂敢再继续来追?”

    这般一说,倒也有理有据。孙宣雅及麾下开始议论纷纷,最后终于算是勉强点了头。双方人马各自散去。

    张金称看着孙宣雅等人的背影,目光渐渐转冷,最后他用力“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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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军的行军队列中,杨善会蹙眉对李昭道:“似乎有些不对劲,张郡丞即已出兵,按理说贼众是该加速逃往宿城方向,避开他的兵峰才对,却怎地反倒向肥城而去,某看……贼众怕是想要吸引我部追击。”

    苏定方也跟着点点头道:“确实,肥城虽近,可已在泰山脚下,博城附近地势较高、守御稳当。贼众并不容易脱身。

    “按理说,贼众该加速去宿城的。后面龚丘、汶上、平陆都是好去处。张金称可不会因窦建德在鲁郡就不靠过去。”

    李昭闻言笑了笑,没有急着说话。

    他心道:看来,张亮给到的情报还蛮准的,这位张将军和那位齐公是也盯上我了。

    也好,我正愁他们跟我打游击战,我们这支队伍的时间不多,和他们可耗不起。

    李昭思索片刻道:“如此,便让民夫押着粮草缓行,着兵士们备五日粮草,向肥城方向追击。”

杨善会连忙劝谏道:“李郎将,贼人众多,切不可轻敌冒进。若是被贼人围困,大事休矣。”

    李昭眯了眯眼,却忽然笑了笑道:“杨县令且宽心,某会等张郡丞合兵后再向贼众邀战的。”

    听了这番话,杨善会方才点了点头。

    等杨善会告辞退下,李昭突然又低声又对苏定方吩咐了两句。后者先是惊愕,随即面露惊喜。

    苏定方听闻后点了点头,自去准备。

    就在李昭所部行军至平阴以西时,一名少年单人单骑拦在了大军之前。

    那少年身材魁梧、马匹雄骏,显得本人气度不凡。他见了前军斥候,也不多答,只是拱手并声言要见领军的李郎将。

    斥候见状,不好做主,只好连忙飞马向李昭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