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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炮突如其来的询问杀了朱克清一个猝不及防。
刚刚还客客气气的聊天呢，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朱克清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面前这个老人仿佛能洞穿心灵的目光让朱克清没法说出那个“是”字。
是啊，这身份压根儿就经不住推敲。
连把亲王牙牌交给自己的张班头，都是郭老炮在漳州府留下了内线。
自己的身份瞒得过牢里的死囚，能让郭家兄弟因为救命之恩配合已然不易。
但是对于这个睿智的老人来说，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二十三年的义军生涯，已经证明了他对大明朝的忠诚。
也许在郭老炮眼里，自己就是个冒名顶替的小贼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朱克清还是无法放弃天王山的势力。
无论是为了收复这个势力作为自己的第一个根基也好，还是让刚刚看到了那些贫苦百姓过得好一些也罢。
总之这天王山，朱克清看上了！
于是哪怕是没有开口，也不甘示弱的盯着面前的郭大炮。
一老一少就这么僵持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外面忽然响起嘹亮的高呼声。
“太孙殿下仁慈！”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说不上有多整齐，但是声势却极为浩大。
直接把朱克清给听愣了。
在朱克清和郭老炮大眼儿瞪小眼儿的这段时间里，郭家兄妹按照朱克清的指示，将牛奶分发给了天王山上下的所有人。
而且分发的时候说的很明白，此等神物是朱三太孙赐下来的活命之物。
跟随朱克清从死牢中逃生的众人也在不遗余力的宣扬着朱克清的身份和本领。
天王山的众人本来还心存疑虑，但是随着一碗牛奶下肚，众人的身体都好了不少。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气儿上六楼也……不好意思串台了。
总之所有人的精神头都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甚至一些身上带着不少陈年旧疾的老人家，都在喝完牛奶后沉疴尽去。
就连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看上去比较痴傻的幼儿，目光都有神了许多。
百姓是单纯的，但眼睛也是雪亮的。
虽然他们可能没什么文化，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但是谁对他们好，他们还是知道的。
哪怕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也早晚能意识到谁才是真正的好人。
更何况这样明显的变化。
一时间，天王山上下六百余口都聚集在了帅府这个木屋四周，自发向木屋的方向三叩九拜，口中高声呼喊着整齐的口号。
朱克清虽然看不见这些，但是嘹亮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随着这道声音的传来，郭老炮原本阴沉的脸上，也忽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嘴唇微动，低沉的声音传进朱克清的耳中。
“殿下，您听到了吗？”
“你叫我什么？”
朱克清闻言顿时愣住了，而郭老炮却将那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敢问太孙殿下，现在，您觉得您这个殿下……保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