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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颔首，“儿媳记下了，一定亲自来接人。”
说完，张氏又扶着杨老夫人一路出了府，刚刚院门口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张氏收了眼眸，心中叹了口气。
杨老夫人才上马车，就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张氏脸都白了，“婆母，你没事吧？快去医馆。”
杨老夫人抬手擦了下血迹，摆了摆手，“我没事儿。”
“闻霜啊，这么多年我都狠不下心去处置月茹，这次到底还是让明钰丫头受委屈了，我这个做祖母的愧对她。”
张氏摇了摇头，“婆母，明钰不会怪您的，皇后娘娘如今没了，您就小姑这一个女儿，下不去手是正常的，天底下哪有母亲能对孩子下去手的。”
杨老夫人老泪纵横，“你是个好媳妇，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和明钰丫头，我也不知道月茹怎么会是这样的性子。”
“她还记恨我偏心宜君，宜君刚出生的时候，是我和你公爹当初最难的时候，就是振宇都没宜君过得苦，我也只是想多弥补宜君。”
“更何况月茹那时候什么都有，我和你公爹，连着振宇和振钧都宠着她，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们都想法子给她摘，可她还是不知足。”
“我对宜君稍好一点，她就要闹，闹得宜君不敢跟我亲近，我骂了她几回，自此便记恨我，非要说我偏心。”
张氏的父亲当初是跟着老将军的，所以自小她也知道一些，尤其是过门的时候，小姑还没出嫁，她也都看在眼里。
皇后娘娘是杨家的长女，她夫君杨振宇排第二，之后才老三杨振钧和小姑杨月茹，那时候佞臣当道，各地藩王起义，当年老将军是护着先帝一路闯过来的，颠沛流离过得苦，听丈夫说当时皇后娘娘五岁，婆母就背着她骑马，逃避追兵。
等到了皇后娘娘十岁，就已经握着刀杀人，把当时才几岁的杨振宇和弟弟杨振钧护在身后，一双小手都是薄茧，后来被人砍了手筋，自此以后再不能拿刀了。
幸而当时天下已定，先帝坐稳了帝位，皇后娘娘又开始温书，她说一家子都是武将，也不缺她一个不拿刀的，后来又嫁给了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建元帝，两人少年夫妻，一直相互辅佐，幸而建元帝也没辜负皇后娘娘，帝后鹣鲽情深。
而小姑不一样，小姑出生的时候，公爹就已经被封为大将军了，再加上姐姐和两个兄长疼宠，可以说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别说吃苦了，就是摔一跤都多少人心疼。
可就是这样宠着，小姑还不知足，总觉得婆母和公爹偏心皇后娘娘，什么都要争一争，抢一抢，皇后娘娘让着她，她变本加厉，后来长大跟皇后娘娘就更疏远了。
张氏想，当初可能小姑也不止是觉着婆母和公爹偏心，或许….也是嫉妒皇后娘娘的，毕竟皇后娘娘自小到大都是优秀的人，年少一身武艺，伤了手后又刻苦读书，文采斐然。
当年连国子监祭酒都夸她文章好，遗憾她不是男儿身，后来皇后娘娘帮着建元帝一起治理国策，朝臣官员都没一个反对的。
但凡当初皇后娘娘那个孩子没有夭折，太子之位也不能如此空悬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