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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郭坞中,少年蒯恩满身血泪,再次挨家挨户叫门。
“我已受了山中的虎仙的惩罚,侥幸逃回来。中午先父的白事上,是我后生晚辈无礼——明日正午,想再邀请各位高邻来我蒯家赴宴,一则是补办父亲丧礼,二则是我蒯恩向各位请罪……”
天明,蒯家。
老蒯头七已过,妇人耐不住性子,淡妆改浓妆;身上缟素昨夜就扔了,此时穿金戴银,换上绫罗绸缎。
“我的儿,你可是把虎杀了?”
那妇人辨不清蒯恩是人是鬼,忍着惊疑抓紧了蒯恩手腕,试有温度,权且放下了心。蒯恩道:
“人怎能敌过老虎?是我任性枉为了。中午我再摆一桌酒席,邀坞中人上门,给父亲重办丧事。”
刘裕回坞,先收拾了猎户西屋锁着的细软。黄白之物,能带的带,带不走的埋。劫下不义之财,又引着山前的酒保,搬着几瓮烈酒,再进蒯家大院。
正午,蒯恩另起灵堂,点了两枝蜡烛,焚香设拜。众人又进了蒯家院子,刘裕引着蒯恩弟弟去门口玩耍,悄悄掩上大门。
扶那妇人做了主位,按年齿安排众人,依主宾次宾落座,蒯恩坐了主陪的位子。
酒席摆好,蒯恩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湿答答的臭肉。蒯恩向妇人举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