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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对于郑芝龙而言,其实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甚至于方开铜之前所问的,如果大明与倭国开战,他会站在哪一边的问题,对郑芝龙而言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他之前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回答方开铜,也完全是基于方开铜的那句“假如”,既然是“假如”,他自然是要回答能够符合问话人心意的答复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了东海上的那股强敌是惠王殿下的部队,也就是说,惠王殿下已经算是与倭国开战了,这已经是事实,不再是“假如”了,那么接下来他又该如何在双方之中做出抉择呢?
对于郑芝龙这样的人来说,他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对朝廷的忠心,对倭国人的情义,他最看重的,自然是他自身的利益了。
所以假如说大明与倭国开战,他自然是表面上为大明朝廷效力,以保住自己的官职和在大明的利益,背地里还要与倭国暗通款曲,以保住自己在倭国的利益,最后再和一番稀泥,让两国早日罢兵停战,而唯独他两面讨好,成为最大的受益人,这才是郑芝龙!
而现在若是惠王与倭国开战,这郑芝龙可就很难做了,惠王很明显不像朝廷那么容易糊弄,而且惠王的水师本身就很强大,也不会把这海上作战的事情全都交付与他,他也就没有办法在作战的事情上弄虚作假。
因此,如果他要选择站在惠王这一边,那么想必就得对倭国动真格的了,而他一旦与倭国反目成仇,他就将瞬间失去他在倭国的所有产业,也将失去他在倭国的一切利益。
可即便事实如此,他能够拒绝方开铜,说出自己不愿意站在惠王殿下这一边,反倒要去帮着倭国对付惠王殿下这种话来吗?
别说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就算是现在说句假话敷衍过去,背地里他也不敢真去帮着倭国与惠王殿下作对的。
惠王殿下的水师到底战力如何,他可是已经领教过了,那诡异的战船,那恐怖的火炮,不是他郑芝龙能够对付得了的。
虽然真要死战的话,若是郑芝龙和倭国都拼上了所有的家底儿,以绝对的数量优势肯定是可以战胜惠王殿下的水师的,可是郑芝龙又不是傻子,为什么非要拼上所有家底儿去跟惠王殿下拼个你死我活呢?
便是他在海上战胜了惠王殿下的水师,也不过是保住了倭国,而他却将一无所有,还将彻底与惠王殿下成为仇敌,也就因此再也无法在大明立足。
耗尽了元气,还要流亡海外,到那时候别说是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刘香佬了,附近所有的海盗集团都将盯上自己,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恐怕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只是一瞬间,郑芝龙便想到了这所有的事情,因此他没有再过多地犹豫,直接开口答道:“末将,自然是要站在惠王殿下这一边的!”
方开铜望着郑芝龙的双眼,似乎是在判别他此言的真伪,良久之后,才终于对郑芝龙露出了一丝笑意来,点头说道:“郑将军,你将来肯定是会感谢今天的自己,做出了这么正确的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