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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陈昭昭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眸怯生生地瞥向床榻上的段清茉，倒是不怎么敢看靳询。
刚刚在门外时，周知县带着她想要一同拜见靳询。
但却被门口的靳沙挡下了。
陈昭昭实在担心母亲，这才仗着自己人小，机灵地从靳沙的胳膊底下溜了进来。
靳沙或许也是有意放水，也没把她捉出去。
陈昭昭这才有机会给靳询行礼。
靳询早就听到了陈昭昭的动静，他抬眸看过去，先前他只知道陈昭昭生得像极了段清茉，可是这会儿他却也能从她的脸型鼻梁之上，看出来陈颐安的影子。
“你叫陈昭昭，对吗？”靳询一面问道，一面将段清茉伸出来的胳膊塞回了被衾之中。
下意识的，他还替段清茉捏了捏被角，似是知道她夜里睡觉不安分，总会掀开被子着凉。
陈昭昭点了点头，这会儿突然变得胆怯了起来。
梦中那有关前世的记忆已经淡薄得差不多了，饶是她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面对靳询是何种样子。
反倒是那话本子里的内容字字清晰，可那里却只写着及笄后的她是如何仗着镇北王的宠爱无法无天、坏事做尽的。
“跟我来。”
靳询拍了拍衣摆，起身将陈昭昭带去了摆放着茶水瓜果的隔间，两人相对而坐，倒是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之中。
陈昭昭此时脚趾都快在地上挖出一个坑来了，她根本不知道要与靳询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她无比期望段清茉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救救她。
“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好在，靳询打破了沉默。
“回王爷的话，是娘起的。”陈昭昭迟疑了片刻又说道，“昭如日月，光明磊落。娘想要的，是这个意思。”
“昭如日月，光明磊落......是个好名字。你们何时起程去的京城？”
“我与娘一个月半月前出发，路上走得比较慢。”
“到了京城，你们要在何处落脚？”
“这......娘还没说。”
......
炭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窗外又传来了雪落之声。
天色已然全黑，好在屋内的灯烛足够温暖灼人。
一大一小的暗影投在轩窗的油纸之上，一低哑一清脆的声音你问我答，竟也透出几分和谐来。
几年战争，几年提刀，被血腥戾气侵袭了个透的靳询自然瞧着凶戾冷冽。
可是陈昭昭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出奇的耐心。
只是他所问之事，全都与段清茉有关。
只是他所问之事，又只字不提她的父亲。
陈昭昭有突然有点好奇，眼前的男人知道她的父亲是何人吗？
可有见过她的父亲吗？
母亲与父亲、母亲与镇北王，又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呢？
陈昭昭心乱如麻，靳询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越来越多陈颐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