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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打了一百多年仗，大大小小在战场上交手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真正一对一战斗过。
如此这般，倒也算圆了二人一个遗憾。
……
“师叔。”
“别这么叫，我都被逐出道家了，早不是你师叔了。”
“师叔永远是师叔。”
“你这孩子。”顾维君笑了笑，“修行的不错，道法用的炉火纯青，比你爹强。”
“师叔，这是父亲让我带给你的菊花酒。”
张天君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坛看着就很有年份的老酒。
顾维君看到酒坛后，失神愣住。
这是师父李宗当年成婚时埋下的酒，在他被逐出道家时，只剩下两坛。
“当年父亲也是无奈之举，不然长老们不会罢休。”
“呵。”顾维君收起酒坛，冷笑道，“我宁愿他们直接杀了我！”
“师叔，何必呢，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我到现在也没想通我错哪了！怎么就被逐出道家了呢？”
“你没错，李泽师叔也没错，你们都没错。”
父亲在张天君出生后就逐渐开始接手道家掌门的事务，非常繁忙，陪他的时间还没有两位师叔多。
顾维君教他道法，教他炼器，教他画符，是他修行的引路人。
李泽虽然纨绔，但对他很好，经常带他下山去玩耍。
他不像顾维君那般嫉恶如仇，他是典型的道家子弟，超然物外的有些过分，道心清明无垢。
所以他不认为李泽师叔有错，他不在乎天下人。
同样，他也不认为顾维君师叔有错，这是顾师叔的修行方式，是他的道心。
吾辈修道修的便是一个心字，若是杀了某人能使自己道心通透，他也会去杀。
张天君修的是太上无情道，先忘情，再入情，最后无情。
这种修行方式无所谓任何人，修为越高感情就越淡泊，任何事都不会困扰他的道心。
所以他才会如此妖孽，所以他才会说两位师叔都没错。
但顾维君没错吗？他为了自己的道心，毁掉大半太清宫，重伤各位长老，数千名弟子受伤，只为了杀李泽，杀死对他恩重如山的师父在世上仅存的血脉。
李泽有错吗？他的父亲李宗曾随鬼谷子出征，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母亲亦是勇猛的女将军，曾与白起战至平手，在沙场征战多年落下病根，这才早早离世。
以这二人的战功，以这二人的地位，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在这个百姓如同草芥的天下，李泽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太常见。
在七国任何国家，以他这样的身份，就算报官，就算捅到国君那里，也会被压下来。
但可悲顾维君嫉恶如仇眼里容不沙子，可悲李泽横行霸道骄奢淫逸，可悲这二人是师兄弟，可悲顾维君遇见了李泽作恶。
可悲这天下，王法形同虚设。
可悲这世间，百姓水深火热。
所以，这场悲剧发生，道家最有天赋的弟子被逐出，落下心魔，十年不得寸进。
“你……忘情到哪一步了？”
顾维君声音颤抖，觉得眼前十年未见的小师侄是如此陌生。
“大约已经一半。”
“不能停？”
“师叔说笑，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何停？”
“你都不像你了……”
“师叔不也不像从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