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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柳恣意一下子从蒲团上站起，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最后才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细柳剑。
“你？”
“你在说话？”
面前悬空的细柳上下移动，大概是在表示点头，但着实有些滑稽了。
“……不会是怨灵吧？被锁在我剑里的怨灵？”
“不，我是剑灵。”细柳这样干脆地回答柳恣意。
“我寄居在细柳剑上已有几十年，如今刚恢复了些力量……”
柳恣意被它三言两语说得傻眼，“你还真是剑灵啊？”
柳恣意发誓，他没有确信过细柳种种异常是剑灵存在。
平日里对细柳说话也只是出于对父母的思念，以为那些异样只是剑的正常回应，毕竟不少人的剑都会在主人面前发出剑鸣。
结果，他这些年说的悄悄话全被听了去！
“对，我本以为本以为以你的天赋，我在一年前就能够凝结实体。”
细柳说着靠近了些许，几乎要贴到柳恣意胸前，那剑身倒映着月光，银亮锋芒。
“如今却还只能说话……”
“你修炼得太慢了！”
“？”
措不及防又听到了熟悉的话，柳恣意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所以到底是谁规定的他一定要一门子扑在修炼上当个剑痴啊！
“好了，吾不与你说那些。”
忽然又自称吾了，好像这样会显得自己正经一些似的。
柳恣意听着这十四五岁的少年音，撇了撇唇不以为意，像小鬼头装成老剑仙。
不过他并没有直言，只是静静听着自己的剑接下来会说什么怪话。
“蛊虫具体是什么吾还不能告诉你。”
“但蛊虫并非沈濯清的计划，或者说沈濯清也十分意外！你知道他为何要当众消灭蛊虫吗？”
“别说你，吾看恐怕仇在期也已有怀疑的心思。别看他痴刀修炼，实际上心细如发——不然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将事情禀回远在中州的振刀宗。”
细柳说罢，慢慢地从半空中落下。
“你的力量还太弱了，说这么一会儿——”
他的声音逐渐软了下来，最后似嘟囔般飞回了剑鞘中，只留下一句：“我就困了……”
“……”
柳恣意抱着怀里的细柳剑，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同自己的佩剑自言自语了。
“所以你出来一番，就是替沈濯清说话？到最后一点有用的都没说。”
还说他力量太弱了，若非是自己，恐怕细柳到现在都还不能开口讲情呢。
不过细柳的话也让他改变了心中的想法，比起怀疑沈濯清，他似乎更愿意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再相信沈濯清一次。
柳恣意似乎就这样接受良好地将细柳放到了一旁，除了悄悄话都被细柳听去了之外便没有多想，让说困的剑灵休憩睡觉，自己则是继续在那书堆里翻翻找找——
比对着自己印象中的蛊虫。
……
第二日，清晨。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熟悉的节奏很快就唤醒了睡梦中的柳恣意。然而还未等他掀开被窝睁开眼，那门外的来客就已经自然地推开门走进屋。
“小柳，醒来了吗？”
传到柳恣意耳中的声音还显得模糊，他昨夜看得太入迷，竟还做了些有关蛊虫的梦，此时从梦中清醒过来也忘却了那梦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
他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散开的黑发披在身前，墨瞳迷茫地望向来人。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就朝进来的沈濯清糯糯地道：“怎么了师兄？随随便便就进我的房间……”
好困……
分明修士的精力应该相当好，他却是爱睡觉得不得了，起得早了必然这样睡眼惺忪。
反观整日公务繁多，睡得比自己还少的沈濯清，日日清晨就已经在崖山修炼，今日估计也是结束了早修才发现自己还没起床的。
也怪这几日来沈濯清已改往日严苛的风格，将柳恣意都养的大胆了些，他问罢便又想躺回去，却在动身的下一刻被一道术法接住，沈濯清道：
“起来了，小柳。”
“今日的晨修可又要被睡过去了。”
久违地听到对方吐出这几句话，柳恣意仿佛瞬间被点醒，连带着困意都消去了几分。勉强揉了揉眼角睁开眼，抬起眸子看向沈濯清：
“师兄，我下午会起来修炼的，让我再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