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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被压榨一周的社畜们终于能松口气的狂欢夜,苦逼高中生岑尧每周固定的补习时间。
东闫路某高档住宅区亮着灯的房间内,岑尧坐在书桌前痛苦望天,不,是天花板。
一旁距他约莫半米远的布艺靠背椅子上坐了个青年,一双修长笔挺的腿只是随意搭着就自然越到了书桌后面。
暖色灯光勾勒出他面部的轮廓,着实俊美,却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在。
高中语文是九十分及格制,要目前为止还没体验过语文及格的岑尧同学来讲,这叫直观的美。
“秦哥~”岑尧努力讨好他,说你穿成这样像要去拍广告的男模,太成熟了点,大学生哪有这样穿的。
“不要扯皮。”秦知白说。他虚虚指了下门缝:“指不定你妈就在外头听着。”
“给你划的那几个公式会背了?”
“我真记不起来……”岑尧要崩溃了。
他原本和秦知白说了今晚不想再看见那些蚂蚁一样黑压压扭曲着排列的洋文,对方也是答应了的,谁知道不学英语任务就变成了记公式,恶心程度半分不减。
“背啊,”秦知白似笑非笑,那张脸在岑尧看来甚是可怕:“你有空来欣赏我这张脸,没空把它们背会?”
被这话一堵,岑尧果然噤声了。秦知白也不再多说,钢笔在手中转了几圈,佯作思考状,实际不过思维发散着。
他是这位目前来看还扶不太起来的岑尧岑同学的家教老师。
大学生么,尤其是学校名声响亮些的大学生,来钱最便捷的途径不外乎做家教,秦知白自然也一样。并且走家教这条路算得上他一生中运气最好的一回。
秦知白先前教的学生要么自己努力,要么天资聪颖,他本人能考上江城大学自然也不差,是以一向和学生合作愉快,教学成绩在整个机构都排得上号。
常胜纪录从他做家教开始保持了整整三年,原本也该一直保持下去,直到他接下岑尧的单子,造就职业生涯之耻。
苦哉苦哉。
四十分钟过去,桌上的番茄闹钟开始嘀嘀乱响,到了他们定好的休息时间。秦知白摁停闹钟,视线移开桌面。
岑尧松了口气,丢下手中的笔开始和他大吐苦水,从恶俗的老太婆班主任到聊胜于无的课间再到卷子堆成的小山,末了又随口一问:“难道你们那时候也这样?”
秦知白被他问得一怔。他很快回过神,只说:“历来都是这样。你怎么不问我们那时试卷的构成?”
岑尧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面前的家教老师是个失忆症患者,还是最离奇的那一个类别,生活经历全在记忆里消失了,常识和知识倒还保存得好好的。
偶尔能寻回些记忆,也多是无用的细节,和冰箱里平日怎么找都找不着,某天忽然就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过期食品没什么两样,有些浪费,但算不上有害。
与这样的记忆共处,何尝不是一种怪物。
这种程度的失忆并不影响生活,是以这个秘密秦知白一直掩藏得很好,此时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对失忆症患者而言,所有治疗手段都只能算辅助,说难治也不算难治,多半看的是运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他病入膏肓。
秦知白随口掐了几句糊弄过去,面上仍是一副随意散漫样。
岑尧看得出他在敷衍,知道再问是自讨没趣,没再骚扰他。
十点钟他准时下课,岑太太踩着高跟送他到电梯口,岑尧追到拐角处,冲他做了个鬼脸。秦知白只当没看见,真进了电梯又想,这小子是没见过他夜半失眠的样子,当真比鬼还像鬼。
只是他天生黑眼圈不怎么显,难看出来。
他踩着宵禁的点回到宿舍,封乾还窝在转椅上打游戏,听见他回来随口一问:“你前天不是说要出去租房住,房子看好没有?”
他下意识瞥了眼手机屏幕。从岑尧家到宿舍要搭数十分钟地铁,车厢经过隧道,信号断断续续,偏生有房东忽然来联系他。
聊天记录还停在五分钟前他和房东的对话,说的是暂定的看房时间,再无其他。
秦知白于是回他:“明天过去看。”
决定出去租房是半个月前就有的想法。他从那时开始每天都会在租房平台巡上一趟,扒拉了数百条租房信息终于见到一套合眼缘的现房。
而这位房东似乎是个大忙人,到今天才有空和他定下过去看房的具体时间。
封乾应了一声,没再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