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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苏珮萱笑着摇头，看向石榴：“你去云坤观送银子了吗？”
“姑娘吩咐的事儿，我哪儿敢忘，每隔十日都是我亲自送去的。”石榴说。
“方静师太可问起过你，那是谁家的捐赠？”苏珮萱问。
石榴点头：“问了，按照姑娘嘱咐的，我跟师太说是兖州孙夫人。”
苏珮萱小娘叫孙珍珍，原是兖州一户药农的女儿。
因兖州闹蝗灾，田里药材被虫子啃食殆尽。父母带着一双儿女逃荒，所行之处只见黑压压的虫子，不见半颗稻谷。
未走出兖州，父母便前后饿死。孙珍珍最后只能卖了自己为奴，给年仅十岁的弟弟小洪换来半袋豆子。
“嗯，”苏珮萱点点头。
翌日，苏珮萱起了个大早，特意让石榴挑了件暗纹的白色襦裙，衬得人多了几分单薄、柔弱。
对着铜镜描眉点唇，苏珮萱看着镜中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姑娘今日与往常不同，看着就让人想要保护。这要是走出去，自作多情的公子哥儿还不得从西门排到东门去。”石榴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对白玉耳坠给苏珮萱戴上。
苏珮萱轻笑一声，这丫头，就会拿她打趣。
“就你一张嘴会话说，”苏珮萱站起身，“走吧，咱们别让燕王殿下久等了。”
满江楼是京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楼高七层，大大小小足有八十个雅间，以菜品精致，环境雅致著称。
京城里的勋贵、官人们都喜欢来满江楼，之前白芝芝几次设宴也是在这里。
苏珮萱到时，江舒与北景昌已经坐在雅间里谈笑风生。
看到苏珮萱进来，北景昌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行礼：“下官见过苏姑娘。”
江舒笑着看向苏珮萱，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来晚了，自罚三杯。”
苏珮萱坐下，江舒拿起酒壶，亲自给她斟了一杯酒：“那日在大理寺你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正式介绍过，这位是北大人，大理寺少卿，北景和的大哥，也是……”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珮萱一眼，才接着说道：“也是本王的……朋友。”
北景昌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我和王爷是多年好友，苏姑娘不必拘谨。”
苏珮萱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北景昌。
他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当，眉宇间仍可见年轻时的俊朗，只是那眼角的皱纹，却暴露了他这些年的操劳。
“北大人断案如神，珮萱听闻您经常亲自开棺验尸，今日斗胆向您请教一二。”苏珮萱放下酒杯，开门见山地说道。
“苏姑娘客气了，略懂皮毛而已。”北景昌谦虚道。
“北大人过谦了，我今日来，是想请教您，五六岁的孩子落水后，可能是什么原因导致短时间内突然死亡？”苏珮萱问道。
“五六岁？”北景昌微微皱眉，“若是溺水，孩子被救起后，应该会有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若是情况严重，也可能因为肺部呛水导致持续发热，逐渐严重直到……”
“不，”苏珮萱摇了摇头，“那两孩子溺水后被及时救起，当时只说呛了几口水，并无其他异常。第二日早上还有人看到他俩在院子里玩耍，可到了晚上，两个孩子就突然发起高热，不到一日便……”
说到这里，苏珮萱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北景昌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会如此快？这不可能是溺水的后遗症，苏姑娘所说更像是……中了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