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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考上大学之后,简棠只有在中秋节才会回到村里,而安凡和明淮,他们是不常回村里的。
警察局那次,是在时隔十五年后简棠和明淮的第一次相遇。
简棠闭着眼睛坐在芦苇荡中心,寂静的芦苇荡里,简棠感觉能听得到秋微弱的呼吸声。
“秋,我前几天见到明淮了。”
“他还是老样子说话很冲,还是爱打人。我知道你很想他们,所以我特意跟明说了,叫让他来,我想他们应该会来的。”
明淮和安凡坐在同一辆车里,正在赶往村过中秋的路上。
驾驶位上的明淮不时地偷瞄后视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安凡找话题。
安凡一眼看穿了明的小心思,索性把脸全部用长发遮住,只给出气的两只鼻孔留一条缝。
“你开车专心点,别老看车里的人。”
“谁TM看你了,我看后面的车呢,安全驾驶懂不懂啊?能理解,毕竟你没车。”
明淮说完自己都笑了,好像打赢一场仗似的。
“我是没开过车,但是我懂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
安凡这边才骂过,明淮没忍住又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安凡。
安凡今天穿了一身黑白搭,上衣是一层蕾丝木耳边高领织针衫,黑衣下面搭的一条纯白西装裤,看上去很有办公室白领的味道。
“要不你辞职来当我老婆怎么样,一出来你就是老板娘,怎么着也比你给人弯腰鞠躬上班的强。”
明淮死性不改,只因为安凡的拒绝在他这里已经是常态,明对安的一切行为都习惯了。
所以他才不会管上一次安凡说了什么,只要他还活着,他就等得起安凡回头看他。
安凡对着车内后视镜送来明淮一记白眼,并送出赞语:“神经病啊你,再乱说话我就跳车。”
明淮嘿嘿一笑,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沥青铺就的大马路平坦无比,而明淮的速度却好似蜗牛爬,接二连三地被路过的小三轮超车。
无语住的安凡只能时不时的提醒明淮多踩点油门,然而明淮总是在提醒的时候开快一点,没一会儿又慢下来。
慢归慢,车轮子压出来的路程只多不减。
明淮和安凡将车子开到了兴隆村,兴隆村的尾巴部分就是毛草坪。
嚼着口香糖的明淮扭过头问安凡:“你要回家看看吗?”
安凡轻叹一声:“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听完安凡的话,明淮立即把油门踩得更深了。
十五年了,安凡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她在城里买了房父母也都接到城里住了,只有爷爷奶奶还在老房子,新年的时候两个老人直接被安的父母接到城里过年
安凡的头紧贴着车窗,车里的人试图通过那一层灰蒙蒙的玻璃看清窗外熟悉的风景。
咻的一声,突然摇下来的车窗玻璃把安凡吓得往后一缩,用力过度的安凡直接把头撞上了车内壁,车内瞬间响起咚的一声。
明淮在一旁憋笑。
安凡给了明淮一巴掌骂道:“笑屁呀,把车窗给我摇上去。”
安凡转向玻璃背身不再给明淮偷看自己的机会。
明淮又是嘿嘿两声,最后还是乖乖地把车窗摇了上去。
“直接去秋那里吗?”明淮问。
“什么?”
安凡透过后视镜望着明淮的眼睛,许久才回过神。
安凡的手一直打着毫无节奏的鼓点。
回过神来的安凡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指秋的墓地还是芦苇荡。”
明淮摇头继续开车。
“我听你的,你喊停我就停。”
“先去芦苇荡吧。”
明淮一脸吃惊地扭头问道:“大过节的,去哪里你不怕啊。”
安凡扑哧一笑,“怕?瞧你那怂样,该不会是你怕了吧?”
“哼,谁做了亏心事谁怕,到时候你可别挤在我怀里哭。”
明淮的话瞬间是车内陷入安静,安凡自己打开了车窗,将自己一半的身子伸出车外。
明淮伸处右手想把安拉回车内,但最后都被安凡打下来了。
明淮只好时刻注意着前后方的车况,生怕一个来车就把安凡撞成两半。
而芦苇荡的中心,简棠已经等很久了,陪伴着简棠的,还有秋微弱的呼吸声。
芦苇丛中,明淮和安凡的脚步声惊起睡着了野鸭子,老鸭妈妈着急忙慌的领着鸭宝宝们转移阵地。
月亮的银光照得大地通明,寂静无声。
当安凡和明淮赶到的时候,简棠正笔直地站在十五年前秋躺着的地方。
安凡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忍不住问道:“简棠?是你吗?”
明淮一脸无感,“除了她还会有谁敢这么站在那个地方,你看她不高兴的样子,不就是你们女生最喜欢的青春疼痛模样吗?”
安凡狠狠地瞪了明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安凡径直地走向简。
尽管安凡已经很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的芦苇杆,但还是藏不住芦苇干被踩段发出的咔嚓声。
在安凡距离简简只差一步之遥时,简棠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浅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们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