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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无恙奇怪地回头，檀不破正一手将好奇探头的小森丢到了一边，一手使劲拉住了本应摔到一边的棺盖。
“不查了？”华无恙问。
“这楠木没有百年也有五十年了，别摔坏了，改日下葬还用得着。”檀不破解释道。
“哼，财迷。”
华无恙啐骂了一句，就不再多说，走到另一头和檀不破合力将棺盖好好抬起放到了地上。
两个人走到了棺身前，檀不破探身入棺小心翼翼解开了胡裘身上的衣物，仔细审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子中起了风，吹着白色的灵幡簌簌抖动，灯笼也失了头脑一般乱转，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锡箔纸滑行了一段距离，翻滚着聚集到了棺身下。
而檀不破和华无恙还是没有动作。
看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棺身前，也跟门口壮汉一样被定身了，小森原地蹦跶了几下，依然没能看见内里的情形，只好问道：“阿破，到底什么情况？跟你之前想的不一样吗？”
确实很不一样。
当时檀不破和华无恙在凶案现场，预设的是胡裘被人先杀害再分尸，后来从胡家、胡伟那儿得到的回答也是胡裘被整体分割成十一块尸块。
可是……
现在在棺椁内的尸块已经被人尽力按照身前的位置摆放，甚至用写满符文的黄纸缠住了各个被分解的切口处，仍能看得出来每个尸块都少了许多肉，除了利器切割的断面，还有一些难以分辨的凹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把肉挖了走。
而且最重要的是，胡裘的下/体生殖器不翼而飞了。
檀不破抬头看向华无恙，见她毫无顾忌地审视着，默默地将胡裘的衣物给盖了回去。
华无恙抬头看向了檀不破，眼中不解，似乎是在问为何要打断她的思考。
檀不破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现场没有被打扫过，掉落的碎肉屑都留在了床上。但就胡裘的尸块来看，缺少的□□似乎还有很多。按照胡苗四夫妇对儿子的疼爱，应该不会再次丢失遗体部分才是。”
华无恙点了点头，“每部分尸块像是都被均匀地挖去……”华无恙停顿了下，换了个更让人胆寒的词，“咬噬去一些肉块。”
“你认为那是咬噬？”檀不破用力吸了吸鼻子，但是除了浓重的血腥气，什么都没闻到。
“不止是妖物会咬噬尸体，还有很多动物也会……也说不定是人。”
华无恙理智地分析着，语气平常得仿佛这事相当寻常。
“嘶，太可怕了吧！”
小森听到对话之后对棺木内的情形不再好奇，退后了好几步走到屋檐下，想要汲取阳光中的热量壮壮胆。
“小东西，人可怕起来，妖算得了什么呢。”华无恙说着伸手去掀尸块上被盖起来的衣服。
檀不破一把抓住了华无恙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华无恙眯了眯眼。
檀不破盯着华无恙，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沉，“还有点很奇怪。他是个男人……”
华无恙微微挑眉，“我知道。”
“但是他没有男性特征。更奇怪的是，周遭不像其它尸块一样有咬噬痕迹，也没有利器切割的断面。”檀不破努力措辞。
华无恙一直胸有成竹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我怀疑胡裘是天阉，他是男人，又不是男人。”檀不破说道。
华无恙脸上的迷惘更盛，“所以你觉得这跟他的死因有关？”
檀不破见华无恙不打算再掀开胡裘的衣物，松开了手，绕着棺木走了一圈，走到华无恙身边，笑了笑。
“谁知道呢。我们再去问问那个疯了的小厮，也许会更靠近真相一点。”
华无恙却猛地一推檀不破，将他狠狠推到了地上。
被突然推倒的檀不破有瞬间的莫名，抬头却看到华无恙逆光的背影，她已经从腰身两侧拔出了云销刺，一副战备的样子。
嘶啦一声，檀不破扭头一看，原本棺木后墙上的‘奠’字丝缎白布已经一分为二，墙上只剩下‘酋’字。
檀不破感觉脸上一阵温热，抬手一抹竟是鲜红的血液，再次抬头看向华无恙，才发现她的衣袖上也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是谁允许你们私自打开棺木的！”
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