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哀家早就不怕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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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皇宫里暗流涌动。

    祁鹤安这个禁军指挥使自然不得空回府,在泰文殿坐了一夜。

    他满怀心事,一丝困意都没有。

    直到被灯芯爆开的声音唤回神,才发现对面书案前的女人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她一手撑着头,另一手还握着笔杆。

    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她仍在处理公务。

    祁鹤安很少有能这样仔细打量萧令宜的时刻,不由视线久久落在她身上。

    即便是睡着了,她的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不肯弯曲丝毫。

    她从前是颇有傲骨的,他本以为早被她丢尽了,却没想到睡梦中还留了一丝。

    自他回京,萧令宜的所作所为与从前几乎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贪恋权势,满腹算计。

    他有时在想,她到底是变了,还是一直如此,只是他从没看透过。

    正出神,便见她的身子忽然轻颤了一瞬。

    祁鹤安回神,发现殿内的炭火不知何时烧尽熄灭了。

    如今已是深秋,夜凉如水。

    他沉思时不觉,到现在才感到一丝冷意。

    那又如何?

    祁鹤安冷漠地转过头。

她如今是太后,是一国之母,关心她身体的人有很多。

    但不该是他,也不会是他。

    萧令宜又做梦了。

    梦里不是她熟悉的皇宫,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天很黑,但却有一点一点冰凉落在脸上。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上京少有的雪。

    这个梦太大了,大的仿佛没有边界。

    她独身走在其中,凉意慢慢浸透身体每个角落。

    她觉得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远处却有人影牵马走进,随即她落入一片温暖中。

    鼻间有熟悉的沉香萦绕,让人心安。

    披风刚搭上萧令宜的肩,她却蓦然动了一动。

    祁鹤安的手僵在原地,胸腔里剧烈跳动起来。

    但萧令宜并没有醒来,她只是俯身趴在了桌上,侧脸枕着披风柔软的毛领,神情恬静。

    祁鹤安愣了片刻,而后针扎般地收回手。

    他握紧拳,神色莫测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快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殿外两个值夜的宫女缩在避风的角落里睡得香甜。

    宿辰正靠着柱子打呼噜,听到开门声迅速醒来。

“侯爷怎么出来了?”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殿内。

    祁鹤安瞥了宿辰一眼,回手关上了殿门隔绝视线。

    此时已近卯时,天刚蒙蒙亮。

    站了一会儿后,寒意笼罩全身,祁鹤安终于觉得头脑清醒了些许。

    他抬眸,沉默地从四四方方的宫墙里看天上明月。

    辰时。

    天光大亮的同时,一阵悠远的钟声响遍皇宫。

    那是皇宫里的丧钟,有贵人逝世,才会敲响。

    萧令宜骤然惊醒,感受到身下坚硬的书案时,才意识到刚刚只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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